【苏蔺】【殊蔺？】三日春（一）
幼年鸽和少年林殊的往事，多私设谢绝考据
更新给选课求点人品~情节断的不太突兀的话，争取一周五千字左右的更新~
本来是生贺结果一直没发， @璃紫 亲爱的这篇文为了你而写，没有你的陪伴大概也不会坚持写了这么多~爱你~
食用愉快~
“殊儿，你过来。”林殊穿过庭院马上就要摸到大门的时候被父亲叫住了，他一脸苦相地扭头往回走，担心着是不是前几日跟景琰偷偷打了陈家公子闷棍的事败露了。
林帅对面站着一位比他年纪稍轻的英挺男子，气质舒朗倒不像朝堂中人，又比军人多了分逍遥样子。林殊心中存疑，仍是规规矩矩给父亲问好。
林燮将儿子往前一推，“蔺贤弟，这是犬子林殊。殊儿啊，叫蔺叔叔。”
看来只是引荐朋友，林殊心中安定，恭敬行礼，抬起头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问道，“您是那个跟我爹打了三天三夜的蔺叔叔？您不是在琅琊地界么？”
故事是林帅反复讲了给林殊听的，每次听来，都能激起少年胸怀中那一分激荡着的江湖梦，连带着对眼前这个长辈也充满了一股对世外高人的向往。
男子点点头，“我跟你父亲是多年的好友了。我夫人刚病逝不久，此次我是带小儿下山散心，顺便来金陵拜访。”他从身后拉出一个才及他大腿高的孩子，往林殊前面送了送，“晨儿，叫哥哥。”
小男孩看起来才五六岁，一身白衣，小脸粉白圆润，他怯生生地牵着父亲的衣角仰头去看林殊，一双含着水的大眼睛扑扇着，长长的睫毛像是蝶翼。
真是漂亮得像个女孩子。林殊心里想着，一面觉得这幼小的一团的确粉琢可爱，一面又在心里偷偷不屑他缺乏男子气。
小男孩只是眨眼看着林殊却好半天不叫人，自尊心正盛的半大少年正觉得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就听到一句脆生生的“殊哥哥好。”像是母亲做得糕点一样又软又糯，也像炎炎夏日里一碟冰过的腌渍小黄瓜一样清清爽爽。
林殊回了句“你好。”像模像样地拍拍小蔺晨的头，被他软软的头发在掌心挠得痒痒的。蔺晨抬头回给林殊一个腼腆的笑，嘴抿成一条缝，眉眼弯弯的，然后又退回了父亲的身后。
两位父辈还在没完没了的叙旧，林殊在一旁陪得却是百无聊赖。他告罪说中午还约了朋友吃饭，正要开溜，被父亲拎着后领拽住了。“你带着小朋友在金陵转一转，人家是来玩的，你好好陪。”
“父亲，我中午约了景琰和霓凰他们。”开玩笑，谁要带个流着鼻涕的小拖油瓶啊，林殊没有弟妹，对于照顾幼童这种麻烦事真是敬谢不敏。
“带着他一起去就行了。”
“我不会照顾小孩子，不如让母亲……”
“你母亲今早入宫了。”林燮看到儿子一脸不情愿，只好抛出杀手锏，“陈家公子……”
“小朋友，你想去哪玩儿？”林殊朝蔺晨招招手，脸上的笑容实在勉强得难看。
蔺晨看看父亲，又看了看林殊，没伸手过去，反而退了小半步，“哥哥要是有事的话，晨儿就不出去玩了。”他虽然听不懂林家父子间许多话里的机锋，却也知道林殊心中不愿。
十几岁的男孩子性子野，心硬得像石头，可林殊在看到蔺晨红了眼圈又低下头摆弄袖口的时候，胸口却突然抽疼了一下。
“哥哥没事，咱们走吧。”
蔺晨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像是天边的启明星，脸上的表情也随之生动鲜活起来。
“去吧，听哥哥的话。”父亲在后面轻轻推了他一下，于是蔺晨欢欢喜喜地跑向了林殊身边，笑着露出一排整整齐齐的小白牙。林殊觉得，此刻的蔺晨才终于像是个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冲动活泼，无忧无虑。
蔺晨亦步亦趋地跟着林殊出了林府大门，正新奇地打量着四周的环境，抬腿就撞上了前面突然站住的林殊。林殊心里也是悔得要命，怎么就一时见他受委屈不忍心了呢，净会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林殊转过身，弯腰努力做出一个严肃的表情，额头几乎要抵上蔺晨的脑门，“你听着，要想跟我出门你就得好好听我的话，我不让你说的话回来也不许乱嚼舌根。”蔺晨的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大眼睛眨巴着全是认真。
“一会儿跟紧我，可别乱跑乱看走丢了，我是不会去找你的。”看着小孩儿又一副泫然欲滴的样子，林殊赶紧补上，“真走散了你就在路上找人问帅府，自己回来。要是你表现得好呢，哥哥就给你买糖吃。听懂了么？”
“那我乖一点，哥哥明天可不可以继续带我玩？在山上都没人陪我玩的。”林殊捏了一把蔺晨的小脸，只觉得指尖软滑细腻，触感实在令人爱不释手。他又刮刮蔺晨的脸蛋，决定看在这张肉呼呼的小脸十分好摸的份上点点头。
林殊本来就步子大，眼看着跟霓凰景琰他们约的时间又快晚了，更是足下生风。这可苦了蔺晨，本来看着热闹的街市眼睛已经不够用，稍一走神林家哥哥就走远了，只好使劲儿迈着一双小短腿，几乎是连跑带颠地跟在林殊身后。
林殊走出去好远，听着身后一直响着的嗒嗒的脚步声才想起自己还带了条小尾巴，一回头，蔺晨跑得脸蛋通红气喘吁吁的正跟在他身后，眼睛还在往四处花花绿绿的小摊上瞄，好不留恋，林殊这一停，蔺晨差点又撞上来。
林殊一把扶住他的肩膀，弯下一点点腰问他：“累不累？”
蔺晨的气还没顺，只是咬着下嘴唇倔强地摇头，小胸脯还在一起一伏。林殊拍拍他的头，觉得自己还真是小看了这个小男子汉，“跟不上的话要喊哥哥，别走丢了知道么？”
“嗯。”
林殊还是放慢了步子，走出几十步后，发现自己不用跟着跑而终于可以走在林殊身边的小蔺晨偷偷牵住了林殊的衣摆。
不可避免的，到了茶楼的时候已经错过了约好的时间。
小穆青正在他们的雅座里转圈跑着，霓凰怎么喊都不肯停，闹得旁边的景琰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正一个人喝闷酒。看见林殊，萧景琰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你跑哪去了怎么才来，罚酒罚酒。”
好不容易被姐姐捉住抱在怀里的穆青也拍着手兴奋地跟着喊：“罚酒罚酒。”被姐姐在头上敲了个暴栗。
林殊也不扭捏，倒了杯酒抬头一饮而尽，“别提了，我家老爷子来了个朋友，拉着我引见。”蔺晨这时才从林殊身后闪出来，露出小半张脸。
“哎？这谁家小娃娃，长得好可爱呀。”霓凰一眼被面前这一张粉嘟嘟的小脸和两只含着水的大眼睛俘虏，就要伸手去摸。
蔺晨下意识地往林殊身后缩了缩，穆青也手舞足蹈地闹起来起来，“姐，不许你夸别人家孩子。”
尴尬还没来得及产生就被穆青这一打岔搅乱，见到蔺晨这么受欢迎，林殊心中也有点得意，像是炫耀一个旁人都没有的玩具，拉着蔺晨的小手说，“这是我弟弟，好看吧。”又低头温声细语地告诉蔺晨，“别怕，屋里的都是哥哥的好朋友。这是霓凰姐姐，这是景琰哥哥，那个小的是穆青弟弟。”
“霓凰姐姐好，景琰哥哥好，弟弟好。”蔺晨的声音软软的，能听出一点紧张，表现得却是落落大方。
“来让姐姐抱抱。”霓凰放下穆青，换来他一阵装模作样的哭闹。
蔺晨抬头去看看林殊，在他点头之后才松开手，小步挪过去。穆青在一旁瞪着眼睛瞧他，蔺晨少见到自己同龄的玩伴，反而有些高兴地打量着他，还回给他一个笑脸。霓凰轻轻捏着蔺晨的脸颊，直夸“哎呀怎么漂亮得跟个小姑娘似的，我要有这么个乖乖的小妹妹就好了，家里这个皮得跟个猴儿似的。”
“他姐姐做着榜样呢，穆青怎么能不皮？”林殊挑了个花生米嚼着，打趣霓凰。
“我看小殊的这个弟弟，长得比霓凰你小时候还可爱呢。”景琰也在一边添油加醋。
霓凰眉毛一拧就要发作，却被一双软绵绵的小手拉住了，“他们瞎说，姐姐不生气，明明姐姐最好看了。”
女孩子哪有不喜欢被人夸漂亮的呢，何况是这么个童言无忌的孩子，霓凰搂着蔺晨在他脸上重重亲了一口，“嘴真甜，比你哥哥靠谱多了。”
被亲了一下的蔺晨有些扭捏，脸都羞得泛起一点点粉红，挣脱着霓凰的怀抱跑回了林殊身边，惹得几人哈哈大笑。
说话间，饭菜上了桌，霓凰抱着幼弟哄着他吃饭。穆青是个静不下来的，几乎是要追着送到嘴边才肯吃上一小口。霓凰指了指坐在林殊身边自己捧着碗安静吃饭的蔺晨，“穆青你学学人家小晨儿，一点都不用人操心。”
蔺晨却眼巴巴看着穆青被姐姐抱在怀里一脸得意地向他示威，低头快要把脸埋进碗里，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穆青有你这样的姐姐，才让人羡慕呢。”
林殊见他只是抱着一碗白饭，抬手夹了一块炒得油亮的春笋放在他碗里，“怎么不吃菜？是不是够不着？”虽然座椅下加了个软垫，但蔺晨身子小，桌沿都快磕到下巴，小短手更是只能够到面前一两盘菜，林殊有些心疼，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会撒娇求人。
蔺晨的碗里很快就被各色菜品堆了起来，他没有动筷，反而有些怔怔地抬头去看林殊，眼见着眼圈又要红，林殊急忙逗他，“怎么不吃？是挑食啊，还是也想哥哥喂你呀？”
蔺晨急忙摇摇头，一口春笋咬下去，嘴里又甜又香，爽脆多汁。“好吃！”蔺晨嘴里含着汁水还有些吐字不清，满脸兴奋地扭头去看林殊。
林殊伸出拇指抹了抹蔺晨嘴角沾上的油，“那就多吃点，才能快长大。这天底下，吃饭可是顶顶重要的一件大事啦。”
蔺晨点点头，低头又吃下一块青菜，然后偷偷瞄着穆青的方向，对他吐了吐舌头，炫耀的意味十足。
这点小动作没瞒过林殊和霓凰，不过都是从那么大的孩子过来的，这点争强好胜的“比拼”实在算不得什么，林殊反而为蔺晨终于有了点小孩儿样子高兴起来，举杯又饮尽。
“哎，小晨儿，你看哥哥对你好吧，哥哥喝酒这事儿你回去可别乱说呀，你那个林伯父凶得狠，要揍哥哥的。”林殊喝下去才想起来自己这还跟着个小眼线。
“不说。”蔺晨摇摇头，咧开嘴笑眯了眼，唇红齿白，色若春桃。
吃着饭，他们就定下过两日去郊外踏青赏花的安排，鬼机灵的穆青一听说要出去玩，全程嚷着“我也要去”。蔺晨其实也偷偷立着耳朵在听，心里痒得跟羽毛在挠似的。看花他倒是不在意，琅琊山上什么秀丽没有，可他从来没跟好多人一起热热闹闹地去郊游过。但穆青有姐姐带着，他一个客人有什么资格开口呢。
说起一并也带上景睿和豫津几个孩子的时候，林殊就有心也带上蔺晨了，但看他明明一脸向往却又抿着嘴不肯开口的倔强样子，又忍不住想要逗逗他。
“晨儿要去么？”
“我也可以么？”蔺晨惊喜地连声音都高了几分。
“晨儿要是想去呢，就说出来。你想要什么自己不说，别人怎么会知道？”林殊循循善诱着，教蔺晨把自己的心意说得分明。
“我……”蔺晨顿了顿，怕给别人添麻烦的矜持跟孩子的天性纠缠了一会儿，终于在林殊鼓励的目光里说出来，“我也想去，哥哥能带上我么？”
“这样多好。”林殊笑笑敲了敲蔺晨的脑袋，“你就是个小孩儿，有什么就说什么，装什么老成。”
蔺晨撅起嘴，双手抱头捂着被林殊敲过的地方，“我这么聪明，你别给我敲坏了。”
“臭小子，你学得挺快啊。”林殊作势要打，蔺晨也假装躲到霓凰后面喊着“姐姐救我”，开心地笑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