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耀】灵魂伴侣（三）
图西案半重写
大家原力节快乐~May the force be with you~
食用愉快~
白羽瞳和展耀虽然大吵了一架，但日子总还是要继续过的。到了晚上下班的时间，白羽瞳敲了敲展耀的门，展耀也没说话，自己拿了衣服就默默地跟着白羽瞳。
开车回家，做饭，吃饭，洗碗，洗澡，白羽瞳还拉着展耀给他吹了头发，但至始至终他们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展耀开始有些痛恨两个人曾经引以为傲的默契，让处于冷战中的他们甚至没有借口去开口。
展耀难得没有被白羽瞳催促就早早钻进了被窝躺好，他闭上眼睛假寐，免得白羽瞳洗漱完上床时二人尴尬。过了一会儿，白羽瞳带着沐浴露的香气站到了床边，他静静地站在那儿，久到展耀忍不住想睁开眼睛的时候，一个温暖的吻落在了他的额头上。
“猫儿，晚安。”
令展耀意外的是，白羽瞳也没有再上床，而是越过展耀伸手去拿自己的枕头。
白羽瞳转身要走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展耀拉住了衣角。始作俑者闭着眼睛，睫毛还在微微颤抖，装睡十分失败，但他的手死死攥着白羽瞳的衣角，看起来绝不会松开。
白羽瞳笑了笑，他把枕头扔回自己的位置，用自己的大手把展耀的手整个裹起来牵住。展耀身边的床一陷，然后就被搂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白羽瞳拉着展耀的手放到自己腰间搭好，低头在展耀的眼睛上落下一个比雪花还轻柔的吻，“睡吧。”
展耀觉得心中熨帖又温暖，却又平白无故突然委屈。
第二天，两个人一起上班的时候，剑拔弩张的气氛明显好了不少，众人才刚松了一口气，就被白羽瞳安排了活遣出去跑腿了，甘力源生意上有过节的人由王韶赵富马韩分头去一一排查，白羽瞳带着白驰去纵火科一起讨论可能的点火手法，公孙初步的法医报告已经做好，除了确认甘力源的死因是大面积烧伤导致的休克外并没有更多的线索。趁白羽瞳不在，展耀让蒋翎检查了查冯杰的底细，而自己则研究起了这个图西文明。他虽然对冯杰所交出的威胁信有所怀疑，但犯人特意选择以火杀人的原因，可能也藏在这个失落的文明里。
图西文明的资料在网上并不太多，有限的研究文稿十分琐碎凌乱，甚至因为考古证据的不足而充满了猜测和矛盾，展耀拿出自己念书时彻夜苦读的精神，一上午也不过了解了个大概。他捏捏眉心，只觉得眼睛又酸又涩。
冯杰提到的甘力源倒卖的箱尸，是一种图西人特有的丧葬习俗，而那封威胁信，则有可能取材于图西文明对于火神的信奉——这到底是故弄玄虚，还是在传达着某种讯息？这次的事件跟图西文明到底有什么关系？
展耀脑海中千头万绪，一时理不清楚，但他也已有了下一步的打算。临海大学的教授默宁，是研究图西文明的先锋人物，在这个领域发表了大量的论文，根据蒋翎的调查，她跟甘力源也曾有过往来，通过甘力源在东南亚的渠道获取第一手的图西文物。拜访默宁，不但可以咨询她凶手可能借助图西文明传达的信息，也许对于甘力源的人际关系也会有所突破。
已经过了午饭时间，白羽瞳还没有回来。展耀想了想，打通了白驰的电话。
“白驰，白sir还跟你在一起吗？”
“白sir他……他……他刚刚出去了……”
也许因为展耀是第一个认可他能力的人，白驰向来很少对展耀结巴。展耀觉得有些不对劲，“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展……展博士……我我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偷偷摸摸的，别是去见那个什么阿杰了吧？展耀冷哼了一声。
展耀安慰了白驰两句，让他安心跟纵火科配合，自己吩咐蒋翎了一声就拿着大衣出门了。没有白羽瞳，我难道还办不了案了吗？
展耀的出租车被默宁小区的保安人员拦下来，向来方向感不太好的展博士在错综复杂的住宅楼之间绕了好几个圈子才找到正确的门牌，却没想到正看到白羽瞳的兰博基尼停在自己面前，还从副驾上走下一个冯杰。展耀觉得自己太阳穴突突地跳。
“展耀？”白羽瞳喊了他一声，“你怎么在这？”
“我还想问你呢？白sir现在不是应该跟白驰在纵火科吗？”
白羽瞳心虚地斜了一眼冯杰，又很快挺起胸来，“我是组长，去哪不用跟你汇报。倒是你，怎么一个人出外勤来了？”
“我是个身体健全的成年人，怎么就不能自己独立行动了？况且向一名普通的教授询问专业知识而已，白sir你大可以不用担心我的枪法或是身手。”
“你……难道也是来找默宁的？”
“嗯？”展耀看了一眼站得稍远的冯杰，“你也是？”
“是啊，阿杰来找我，说默宁教授因为爱好图西文明与甘力源的关系非常好，对整个圈子也熟悉，也许会给我们提供线索。”
“那冯先生可还真是热心啊。”展耀不想与白羽瞳当着他的面争吵，自己转身摁响了默宁家的门铃。
没有人应门。白羽瞳和展耀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眼中读到了一股不祥的意味。等物业的人为他们打开大楼入口，再乘电梯抵达默宁所住的八楼时，楼道里已经隐隐飘出一股皮肉燃烧的焦臭和烟气。
白羽瞳三人撞开默宁的大门，眼睁睁看着浑身冒火的她在房中跌跌撞撞，还没等白羽瞳取来楼道里的灭火器，默宁凄厉的惨叫声随着她瘫倒在地也愈来愈微弱，眼见是活不成了。
“立即封锁这栋大楼和整个小区，通知所有小区出口，不许放任何一个人或车子离开。”展耀趁着白羽瞳和冯杰在扑灭余火，立刻对呆在一旁的保安人员吩咐。
“蒋翎，通知公孙、白驰和纵火科的人到默宁的地址来，又有案子了。”展耀给SCI的人打了电话，这才踏入因为火势和后续扑救而十分凌乱的现场。
白羽瞳蹲在默宁焦黑的尸体旁边，见展耀进门，皱着眉对他摇了摇头。
冯杰站在离白羽瞳稍远的地方，似乎是在查看厨房那扇打开的窗户。
“阿杰，你觉得凶手是从窗子进出的？”白羽瞳问。
“这可是八楼，也不靠近楼顶。”冯杰把头探出去一点，“没有固定的绳索，附近也没有落脚的阳台，凶手难道会飞不成？”
“这栋楼有两部电梯，还有另外两条楼梯，如果默宁身上的火是凶手刚刚点燃的，那我们很有可能与他擦肩而过。我已经让保安封锁了整个小区，我们现在要不要去看一下大楼监控？”展耀守在门口问白羽瞳。
白羽瞳点点头站起身，却听到冯杰“咦？”了一声。
“这是什么？”冯杰大惊失色，“羽瞳！”
白羽瞳看着冯杰递过来的纸条，也变了变脸色，一边把上面的字念给展耀，一边从兜里掏出手套把它接过来，“亵渎图西亡灵的人，必将受到烈火的惩罚。”
“如果默宁教授真的跟我老板是被同一个凶手杀死的，那我恐怕你们也不会找到什么人出入的记录了。”冯杰面色凝重地说。
“冯先生是在暗示我们警方无能吗？”
“展耀。”白羽瞳拦住展耀，“我想阿杰只是想说凶手可以用特殊的手法点火吧。”
展耀看着冯杰一脸无辜地摊摊手，忿忿地磨了磨后槽牙，“先不说这个，我看冯先生这几年给人做保镖做得很是惬意，警官学校的训练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在犯罪现场也能空着手随处乱摸。”
“展耀！”这下白羽瞳的音调彻底拔高了。
展耀瞪着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白羽瞳居然为了冯杰这样明显的错误而回过来吼自己。
白羽瞳也觉得自己声音有些大，他凑近展耀小声安抚，“阿杰他女朋友生病了需要钱，他才不得不离开这一行去给人做保镖的，你别再提了。”
冯杰倒是态度十分诚恳，“对不起展sir，我也不知道那个会是杀人预告，我只是看着桌上有张字条随便就拿起来了。”
“没事，你不是之前录过指纹了吗？回头我让鉴证科的人给你排查一下。”
“能查出指纹才怪了。”展耀小声嘟囔了一声，转身走了。
令展耀和白羽瞳头疼的是，在默宁死亡之后，没有任何人可疑人物离开过那栋大楼，随着住户的不满，警方也被迫解除了对小区的封锁。
白羽瞳留下赵富王韶继续在现场收集证据和募集证词，与展耀决定先带着小区的监控录像回SCI。
“怎么，不用送送你那个阿杰吗？”展耀坐上白羽瞳的副驾——这里刚刚被冯杰坐过——他只觉得也被感染了白羽瞳的洁癖似的，现在浑身难受。
“他说不打扰我们办事，就自己走了。”
“还挺有眼色啊。”
“展耀你怎么回事，一提阿杰就句句带刺的。阿杰他一个警校高材生，去给人当保镖，被呼来喝去的已经够憋屈了，你还故意揭他伤疤？”
“怎么，他今天终于对你剖白了你就心疼了？他跟他女朋友到底有什么为爱放弃理想、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我不管，我只问一句，难道他破坏现场就对了？”
白羽瞳知道自己是对这个好友的遭遇关心则乱了，他一时语塞，却又忍不住与展耀呛起来，“反正上一封信我们查了也没有指纹，这个罪犯哪有那么不小心？”
“但如果放字条的是冯杰本人，带着他出现在案发现场就给了他合理的污染证据的机会。白羽瞳你到底怎么想的？”
“人家阿杰是主动来找我们提供线索的，谁能想到会刚好遇上默宁出事？”
“只有一个人会提前知道案件发生的时间，凶手。”
“展耀，你就算再想污蔑阿杰是凶手也要讲点道理吧？案发之前，一直到我们撞见默宁自燃，我都跟阿杰在一起，他的不在场证人就是我，怎么，难道我也是他的同伙？展博士要不要连我也一起怀疑，然后抓回SCI？”
“白羽瞳你不要胡搅蛮缠！他有不在场证明，不代表他没有同伙。你就不觉得冯杰找你，又刚好把你领到下一个现场这件事太巧合了吗？”
“阿杰只是想帮忙而已。要说巧合，你展博士不也刚好出现在现场吗？”
“我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还不是因为你偷偷去见他没有叫我？”
“那你也没有给我打电话，就一个人擅自出了外勤啊！”
“我再告诉你一次白羽瞳，你没有限制我出外勤的资格。”
“我是SCI的组长，我当然有这个资格。”
“现在你是要用组长的身份来压我了是吗？”
“我只是提醒你，我们办案是要讲证据的，与其在这里凭空怀疑无关人士，展博士还是先破解作案手法吧。”
斗嘴展耀向来不怕白羽瞳，但偏偏这个案子的手法自己的确还没弄明白，一时被他戳到痛处，展耀也只得咬着牙不说话，两个人一路剑拔弩张地开回警局。
下车的时候，白羽瞳的语气软了软，似乎是想为自己对冯杰的偏袒和惋惜找个合适的理由，“阿杰跟他女朋友是灵魂伴侣，两个人很恩爱的……我就是觉得阿杰他……挺不容易的……”
白羽瞳没有看到，跟在他身后的展耀冷了脸色。
默宁的死除了一张字条和一具尸体以外，并没有给SCI提供更多的线索——白驰跟马韩详细检查了事发前后默宁住宅楼的监控，没有发现可疑人物进出，赵富和王韶也没有得到任何有效的目击证词。
“从作案手法上来看，我认为目前可以断定两起案件是同一名凶手所为，而且凶手与二人有私怨的可能性也很高。”
这次白羽瞳没有反对展耀的推论，反而转向王韶，“默宁的人际关系有什么特别之处吗？她与甘力源还有什么其他的联系？”
“默宁作为一名教授，社会关系更加简单一些，两个人的社交关系如何重叠还需要进一步的排查。”
“从两个人的职业和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我觉得重点还是在图西文明上。”给王韶补充的是赵富。
“我也同意。”展耀开口，“凶手的两次信息，都提到了‘亵渎图西的亡灵’以及‘火神’，在图西文化中，人们认为火神是掌管刑罚和裁决的神明，是正义和公平的象征……”
“你不会到这个关头反而相信什么灵异现象了吧？”
展耀给了白羽瞳一个白眼，“如果我们相信凶手是出于个人恩怨对甘力源和默宁二人进行报复，那么他增加自己暴露的风险故意留下这样的字条，也许是想表达这两个人曾经给过他不公正的待遇。”
“你又不怀疑这两份信的真伪了？”白羽瞳想起自己与展耀的争执，看来展耀已经放弃怀疑冯杰了。
“不管信是凶手留下的，还是冯杰帮忙传递的，它的目的都是将我们的视线转移到两个死者与图西文化的关系上，找到他们为什么受到‘制裁’，也许就找到了凶手想要告诉我们的信息。”
“你还是怀疑阿杰？”
展耀不说话。
“可是……展博士……”白驰看着二人面色不善，战战兢兢地开了口，“这会不会是凶手故意扰乱我们视线的啊？”
展耀也叹了口气，“目前我们也没有更好的调查方向了，如果查清是烟雾弹，至少我们也消除了一种可能。甘力源是倒卖图西族文物的，默宁是做图西文化研究的，两个人的死于图西族天罚一样的火刑，现场都留下了图西亡魂的信息，我认为这一切很难归于巧合或者省事，更像是出于凶手的强迫症和一种仪式感。”
“王韶赵富蒋翎，收集关于图西文化一切相关人士的资料……”
“不仅包括做这一行生意的，也要把做相关研究的，收集藏品的，和周边产业的人囊括进来”展耀抢着补充。
“马韩你进一步对默宁的人际关系进行调查。白驰跟公孙继续研究点火手法。至于我和展耀……” 白羽瞳给众人分配了任务，却不知该如何安置展耀。
“之前看图相关文献时我有些疑虑，我要继续研究一下，你不用管我。”展耀明显没有邀请白羽瞳参加这些文书工作的打算，放在平时，白羽瞳巴不得他饶了自己不用去看那些让人头大的文件，可在这个两个人意见分歧还半冷战的关头，展耀这句话里分明就带着一种想要拉开距离分开调查的绝情了。
白羽瞳挑挑眉，也冷了脸，“随便你。”
前一个晚上因为那个亲吻和相拥而眠而缓和的气氛显然没能拯救两个人持续的意见不合，虽然看起来依然一切如常，甚至白羽瞳晚上自觉地躺到展耀身边也没有被推开，可他们一整晚都没有互相说一句话。
展耀不高兴或是生气的时候不喜欢说话，这一向让白羽瞳很是头疼，他觉得这种拒绝交流的冷处理是对两个人关系的不负责，而展耀的辩解则是自己需要时间先去消化处理不良情绪，免得口不择言更加伤人。白羽瞳说不过展耀——他总是说不过展耀——但他心里并不赞同这种做法，只是展耀这样的时候很少，而自己又愿意无条件去哄他逗他罢了。
但这次白羽瞳不想妥协，他认为展耀对自己过于维护冯杰的指控毫无道理，那可是他几乎24小时待在一起四年的兄弟，他们在实习的任务中一起出生入死了无数次，甚至他还救过自己的性命，自己又怎么会不了解冯杰的为人和他那满腔正义拳拳热血呢？更何况，展耀的怀疑并无证据支持，虽然是有些微妙的不和谐，但也都能够解释得通，他怎么敢就凭着这些，就来质疑自己身为一个警察的专业判断呢？
白羽瞳越想越气，可在展耀迷糊着贴上来，把头埋在白羽瞳颈间时，白羽瞳的心又像被用热乎乎的手捧住一样，熨帖又温暖。
算了，以前也不是没因为案情吵过架，等结案了自然就好了。白羽瞳摸上展耀的后脑勺，把人又往自己身上压了压。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