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蔺】红颜（二十）
《红颜》没有肉没有肉没有肉，重要的事说三遍，再问自杀！
就照着这个热度和回复，离我坑文指日可待~谢谢你们体恤我，爱你们~
除了赶陈樵兄妹俩回琅琊山时蔺晨提起过，梅长苏根本已经忘记过年这件事。此类节日他本来也是个甩手掌柜，从不自己操心，更何况与蔺晨和飞流在这一方乐土的隐居生活过得悠闲自在，他索性连日子都不算，每天什么都不想，只盯着蔺晨看就觉得满足。
可蔺晨还记得。在琅琊山上，这可是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了，此刻他们虽然条件有限，可他想在力所能及之处，给梅长苏最好的，不让他受委屈。
于是那筐桔子被送进门的时候，梅长苏明显愣了，倒是飞流，喊着“甜瓜”就奔着旁边的一小篮冲过去了。
梅长苏回头看蔺晨，后者正揣着手，歪着脑袋笑着看他。
梅长苏也看着他笑不说话，二人对视了几个呼吸，蔺晨才假装恼了，“走了琅琊阁传消息的驿路，驿马骑手换了无数，人家好歹还有个‘一骑红尘妃子笑’的名儿呢，到我这怎么连个谢都没有啦？”
“你对我这么好，我要是一件一件谢过来，每天岂不是只有谢谢跟你说了？”
“你怎么歪理那么多？”
梅长苏余光瞥了瞥正往自己怀里装甜瓜的飞流，压着嗓音喊了声“飞流”。
飞流不情不愿地把衣襟里装着的瓜依依不舍地放回篮子里，然后一手抓着一个大的，拔腿就往外跑，把梅长苏“一天只能吃两个”的嘱咐丢在了身后。
“你看看，上梁不正下梁歪，一个个都把我的好当理所应当。”蔺晨假装板着脸，可眼角都笑开了。
梅长苏却故意皱着眉严肃起来，“那看来真的得好好教育飞流了，我理所应当就算了，毕竟你是我的人，别人可不行。”
蔺晨被梅长苏逗得又好气又想笑，顺手就把那块雕了一半的木头扔过去了，“什么你就理所应当了？谁是你的人？”
梅长苏歪头一躲，“你看，还谋杀亲夫。”
“我看咱们梅宗主是不想吃桔子了。”
“吃吃吃。”梅长苏把那块木头递回给蔺晨，走过去捡了了桔子出来，又到蔺晨身边坐下。
说不感动是假的， 去年在交通四通八达的金陵时，豫津尚且把新鲜的桔子当做稀罕东西送给他分享，又何况是这闭塞的北方小镇。梅长苏这十三年来心中只有翻案这一件事，口腹之欲本就不旺的他，难得有样喜欢吃的东西，而蔺晨从发现的那天起，每年冬天都会给他送桔子，无论二人各自身在何处。
细碎的汁液随着桔子的皮被剥开而散在空气里，起初像是带着点呛人的辛辣，但漫开后却是清爽的回甘。蔺晨用力嗅了两下：“算你会享受。”
“张嘴。”梅长苏剥下桔皮，又摘了白色的桔脉才喂了一瓣给蔺晨，“甜么？”
蔺晨低头正忙着给木雕刻出轮廓，只管张嘴任梅长苏投喂，“甜。”他顿了一下，扭头看梅长苏，“你不是怕桔子不甜先让我给你试试吧？”
“现在是谁小心眼了？”梅长苏忍不住笑蔺晨，只觉得他无理取闹斤斤计较的样子倒透出几分率性的可爱，于是又塞了一瓣桔子在他嘴里，“你送的，当然甜，不用试的。”
清凉微酸的甜味带着饱满的汁水在舌头上绽开，刚好浇灭了室内太过温暖而产生的那分燥热。“还要。”蔺晨张嘴“啊——“了一声，懒得再逞口舌之利。
梅长苏从善如流地喂他，见他吃得高兴就好像已经从舌根甜到了心口，“我呀，只不过想把我有的，都给你罢了。”
“嗯。”蔺晨淡淡地应了一声，嘴角却弯弯翘起来。
梅长苏把整颗桔子都喂进了蔺晨嘴里，自己才又剥开一个吃着。蔺晨停下手上的刀，扭头笑着问：“比起言侯的桔子，怎样啊？”
“我不过吃了人家几颗果子，你倒记我许久。”梅长苏又递过去一个桔瓣，“吃的够不够堵你的嘴？”
“就凭这也想收买我？”蔺晨咬碎果肉，顿了顿，“你就不担心萧景睿言豫津，不担心战事，也不担心你发小了？”
梅长苏愣了一下，没想到蔺晨会主动提起此事。他把自己当做死过一次的人，只想把自己可能是最后的时日留给蔺晨，竟然当真没有一次去想过大梁，想过金陵，如今提起，仿若隔世。“原来在这等着我呢？”梅长苏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仿佛是应该担心的，可确实没有想起。”
“他们都好。”蔺晨低头又开始走刀，漫不经心地说着，“咱们走前那一役锁定了战局，眼看年关将至，将士都已无心再战，大渝上书投降也算识时务。你关心的那几个都没病没伤的，跟着蒙挚率军返程了，算着再有几日也就到了，应该能赶上让大家回家过个好年。就是你那发小，知道你没了，伤心的紧，赐了个长林军的名，算是为你林家尽了最后一份心吧。”
“嗯。”梅长苏应着，却听不出太多情绪，“你还要吃桔子吗？”
“就这样？”
“既然他们都好，那我又有什么好担心的？我现在只想你好。”
“我很好，比他们都好。”蔺晨放下手中的匕首，探手过去，摸住了梅长苏的手。
“我也很好，从未这样好。”梅长苏笑笑，探过身去，在蔺晨唇上留了一个温情又缱绻的吻。
“蔺晨，谢谢你。”谢谢你从未怨我，谢谢你懂我何求，谢谢你替我想我所想，做我所愿。
“你手怎么这么粘？”爱干净的蔺少阁主被沾了一手又黄又腻的果汁，跳着脚去净手了。梅长苏没等到一句“不客气”或是“那当然”，目送着蔺晨的背影笑得开怀。“你等等，我也去。以后还是我给你剥桔子吧蔺少爷。”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