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昉】观赏鱼（十五）
演员鱼X摄影师昉的AU，送给我的枫枫 @枫林晚
上一话有人问小鱼是不是有什么计划，大家想多了我儿子只是傻而已
周更说到做到的法系文手，今天给大家送上比较长的一章~
食用愉快~ （十四）
让尹昉没想到的是，黄景瑜第二天一大早就发微信问他：“尹老师你起来了吗？”
外面的天色才刚朦朦胧胧地亮起来，这个时间对于向来不喜欢早起的黄景瑜来说实在有些不同寻常。“刚起，你今天很早啊。”
“那尹老师你方便下楼，来小区大门一下吗？”
这下尹昉差点从床上跳起来了。“怎么了？”尹昉一边套着毛衣，一边瞄着手机上黄景瑜的回复。
“我来给你送东西，你不用着急。”
“多穿点，挺冷的。”
尹昉抓起手机，毫无形象地裹着一条大羽绒服就冲下了楼。
外面下雪了。雪花颗粒小小的，却铺天盖地，一时间视线中都是纷乱的白色光点。
但尹昉依然一眼就认出了远处的黄景瑜，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大衣，正仰着头去看天上飘飘洒洒的雪，高高瘦瘦的，像一棵挺拔的树一样独自立在了萧瑟的天地之间。尹昉忍不住慢下脚步，想把这样如诗似画的场景定格在心中。
黄景瑜对着手呵了呵气，又搓了搓，然后有感应似的，回头看到了尹昉。他高举着手对着尹昉夸张地挥了挥，脸上绽开了单纯又灿烂的笑容。
一瞬间，尹昉心中被定住的风雪又重新流动起来，他眼中的世界像是黑白的写意画重新染上了颜色，风的声音和寒冷的触感重新回到了身体里，又被黄景瑜的热切驱散，于是尹昉也对着黄景瑜笑起来。
“尹老师！”
“你怎么来啦？”黄景瑜没有戴帽子，发间已经积了几片纯白的雪花，尹昉伸手帮他把眉毛上沾着的一片雪拂掉，“等多久啦？冷不冷？”
黄景瑜摇摇头，笑容丝毫不敛，“尹老师，下雪啦。”他把字一个一个咬得脆生生的， 还带着雀跃的尾音。
“你不是北方人嘛，下个雪还这么激动。”
“北方人就不能喜欢雪啦？”黄景瑜自己没有戴帽子，倒是伸手把尹昉翻着毛毛边的帽子扣在他脑袋上，一下子遮住尹昉大半张脸，露出一个尖尖的小下巴，“尹老师，这是今年的初雪呢。”
尹昉伸出手让雪花往掌心里落，这个冬天第一场雪的预报错了好几次，就在人们以为要转年才能盼来一场雪的时候，北京迎来了这样一场洋洋洒洒，酣畅淋漓的初雪。
“真好啊。”尹昉轻轻地发出一声感慨。
“尹老师，我是来给你还围巾的。”黄景瑜说着就把脖子上那条暖暖的羊绒围巾解下来，裸露出的那一小片皮肤立刻打了个颤栗，凉意也开始丝丝缕缕地从大衣的领口处渗进去。
“你就是这么给人还东西的啊？”尹昉笑了笑，把围巾接过来，那上面还带着黄景瑜的体温，“也没给我洗洗，也没装个袋子，就这么穿过来了？”
“啊……对不起……”黄景瑜没有借过别人的衣服，他有些羞赧地挠挠头，想抬手去把围巾抽回来又顿住了，“那……我拿回去给你洗了再送过来？”
“你特意起这么早，来给我送围巾啊？我又不着急要。”
“今天有活动，我想着去之前先把围巾给你送过来，万一你要出门该冷了……”说到后来黄景瑜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傻话。
尹昉噗嗤一声笑开，“放心吧大明星，多买几条围巾的钱我还是有的。”尹昉把围巾对折，伸手环在了黄景瑜的脖子上，又把带穗的一边从对折处掏出来，帮黄景瑜把围巾固定好，甚至还拍了拍上面沾着的雪花，“给我把围巾戴好了，天这么冷，别冻着了。”
“嗯。”黄景瑜愣愣地点头，嘴角扬得高高的，他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似的，咧开嘴，笑得虎牙都露出来，然后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谢谢尹老师，下次还你之前我一定会洗干净的。”
“好。”
“尹老师。”黄景瑜喊了一声尹昉，从兜里掏出一个苹果来献宝一样递过来，眼睛晶晶亮的，在等着尹昉的表扬。
尹昉抬头看他，“嗯？”
“今天晚上是平安夜。”黄景瑜捞起尹昉的手，把苹果安安稳稳放在他掌心，“尹老师，祝你未来的一年平平安安。”
尹昉从来不信这些商家们为了节日营销编造的噱头，尹昉也从来不过这些洋节——但他还是珍而重之地把苹果捧到自己胸口，点头说谢谢，“可惜我没有给你准备礼物。”
“我替你准备啦！”黄景瑜从另一个兜里又掏出一颗苹果来，笑得像个孩子，“我们都平平安安的！”
“嗯。平安最重要。”尹昉笑笑，“景瑜，圣诞快乐。”
“尹老师，圣诞快乐。”
尹昉踮起脚，给了这个大男孩一个浅浅的拥抱。
“那我先走啦尹老师，铮哥还在保姆车上等我呢。”
“去吧，别迟到了。”
黄景瑜走了几步，停下回头的时候，发现尹昉还在原地目送着他。
“尹老师，我决定了，元旦就回家！谢谢你！”黄景瑜对他招了招手，看到尹昉笑着点点头，然后像个追逐风的少年一样，大步跑远了。
年三十的那天，尹昉请了些同样独身一人在北京的朋友在家里一起过节，一个人在厨房忙活的时候，就突然想起了上次给自己打下手的黄景瑜。
“昉昉，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要不要帮忙啊？”一个学姐打开厨房门问，客厅里朋友们谈笑玩闹的声音一下子涌入有点安静的厨房。
“没事儿，你们玩吧，我一个人比较自在。”尹昉的朋友们也不跟他客气，又吵吵嚷嚷地看着电视聊起来。
黄景瑜不情不愿地被家里人拉着看春晚，于是这一晚上尹昉的手机就没消停，一会儿说现在的小品好无聊， 一会儿吐槽服装的配色辣眼睛。连一起打牌的朋友都打趣尹昉，这是跟哪个小情人互通款曲呢？
尹昉推了一把那个损友，又拉来个人替自己，才开始回黄景瑜刚刚一口气发来的七八条消息。
十一点五十的时候，黄景瑜突然发来了视频邀请，尹昉有些意外，一个人走到阳台上接起来。黄景瑜那边不算亮，只有点模糊的轮廓，看起来是在室外。
“尹老师！”
“怎么想起来视频了？”
“北京不让放炮吧？”
“啊？”尹昉愣了一下，就看到黄景瑜那边轰得一声，有什么东西亮起来映出了黄景瑜的模样，他穿着厚厚的羽绒大衣，露出一小张被帽子裹起来的脸，还戴着尹昉那条围巾。
黄景瑜切换了手机的摄像头，出现在尹昉视线里的，是天空中大片大片的烟火，金银交错，红绿相间，盛开如花朵，倾泻如雨瀑。
黄景瑜带着兴奋的声音与烟火的爆破声一起出现在背景里，“我们这边管得松，三十儿这天可以放。这是我们家的花，好看吗？”
“嗯，好看。”
一阵大风刮过，一时间手机里只有呼啦呼啦的风声，“景瑜，你冷不冷啊？”
“尹老师你说什么？”镜头晃了晃，也许是黄景瑜把耳朵凑近了手机。
“冷不冷啊？”
“可冷啦！我手都要冻掉了！”尹昉甚至不用看黄景瑜的脸，就能想象到他皱着鼻子张着嘴，露出一排小牙的撒娇样子。
“焰火看到了，很漂亮，你快点回去吧。”
“再看会儿，一年就这么一次。再说我买礼花的钱都花了，怎么也得看完吧。”
黄景瑜周围好像聚着不少人，有小孩子们尖叫奔跑着从他身边过去，远处还有稀稀拉拉的鞭炮的声响，这样传统又热闹的新年气氛，尹昉好像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了。
空中绽放的美丽花朵终于渐渐稀疏起来，最终归于寂静。
“放完啦。”黄景瑜把镜头切换回自己脸上，呵着白气笑着说，“尹老师，新年快乐！”
“景瑜，新年快乐。谢谢你给我看烟火。”
“嘿嘿。那我得先往家跑了，要倒数了！”
尹昉的那句“小心点儿”不知道有没有被黄景瑜听进去，视线已经变成了一片黑暗。视频并没有挂断，也许黄景瑜只是把手机放进了口袋，不知为什么， 尹昉也没有挂。
尹昉一个人站在阳台上，盯着黑屏的手机。阳台没有供暖，冷气从他的裤脚里丝丝缕缕地往小腿上爬，隔着玻璃门，朋友们正在温暖的室内推杯换盏热切讨论。
就像是被整个世界的热闹和喧嚣隔离在外，尹昉站在这个狭小又寂静的空间里，一个人品尝着孤独的滋味。
但尹昉并没有觉得难过，过热的手机源源不断地向他传送着一点点温暖，视频的另一边传来的衣料摩擦的声音、黄景瑜踩在雪上咯吱咯吱的脚步声、和遥远的爆竹的声响，就像一股细细的线，牵着他，去沾这人世间的生气和烟火。
“昉昉！”有朋友对着他招手，“要倒数啦！”
“来了。”尹昉踏入客厅，就像一步从一个世界跨入了另一个，热气层层叠叠地扑上来，耳朵重新被笑声灌满。尹昉微笑着，坐上了朋友们给他留出的位置。
“三——”
“二——”
“一——”
一群人高声跟着电视机里的秒表倒数，然后爆发出一声欢呼，“新年快乐！”然后与身边的每一个好友对视、微笑、拥抱。
好不容易消停些了，尹昉掏出手机，发现视频还连着，虽然黄景瑜那里还是黑屏。他正犹豫要不要挂断，屏幕一亮，黄景瑜突然出现在镜头里。在家休息的他头发软趴趴的，素颜清爽又干净。
见到尹昉似乎也让黄景瑜非常惊喜，脸上绽开的笑容甚至比刚刚的烟火还要灿烂。
但黄景瑜没有说话，只是笑着对尹昉摆了摆手，比了个“尹老师再见”的口型。
于是尹昉也勾了勾手掌，给他回了一句无声的再见。
视频挂断的时候，尹昉想，这也算是一起守岁迎新了吧。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