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昉】观赏鱼（七）
演员鱼X摄影师昉的AU~
为什么我喜欢写日常不喜欢写恋爱，因为我的感情线推得太慢了_(:з」∠)_日常被我自己急死……日常希望他们赶快结婚……
照例送给 @枫林晚~以及扇老师您辛苦了！
食用愉快~ （六）
像是有一点微光在眼前摇晃，黄景瑜皱了皱眉头，嗅到一股带着柑橘清新甜味的香气。他睁开眼睛，先是注意到已经暗下来的天色，然后是周围并不属于自己卧室的环境。黄景瑜像每一个刚从漫长午睡中清醒、不知今夕何夕的人一样，忍不住想要发出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在这里的三连天问。
然后他扭过头，在一点摇曳的烛光中看到了坐在对面的尹昉。
“醒了？是不是我弄醒你了？”尹昉的手虚虚护着那一点光，让它重新稳定下来，抬起头看向黄景瑜的目光里，被映得全是温和的暖色。
黄景瑜愣了一下，才猛地坐起来，“尹老师对不起！对不起我睡着了。”不管是在工作中睡着，还是放下心防在别人的工作室里踏踏实实睡了几个小时，哪一件都超出黄景瑜对自己的认知。那条带着他体温和尹昉身上味道的毯子从他胸口滑落下来，黄景瑜这才低头发现了它。
“不要紧的。最近累坏了吧？”
黄景瑜的手指攥紧毛毯，让它细小的绒毛陷进自己的指缝里，柔软得像他此刻的心，无坚不摧的工作狂人黄景瑜突然觉得莫名的委屈——人在面对生活的艰辛和命运的恶意时也许能够坚强隐忍，却往往在被关心被照顾时难以为继、情绪决堤。
黄景瑜低下头，挤了挤鼻子，想要让它不那么酸胀，“应该的，年轻人嘛，就要多打拼。”
“是是是。”尹昉不是不懂这种为了喜欢的事业而专注忘我的感觉，他甚至比许多人、比黄景瑜想象中更加了解，但这并不妨碍他心疼面前这个大男孩，因为尹昉清楚地知道，比起随波逐流和自我放纵，这条路是多么坎坷难行，“但这跟你累不累并不冲突。”
尹昉起身去拿相机，“你坐那别动，这个光特别漂亮。”
蜡烛的光照得不远，所以尹昉从远处缓缓走回光亮里的样子就带着一股天降般的圣洁和纯净，“我不能帮你改善什么，但至少，你可以说累给我听。”
黄景瑜没有意识到自己听到尹昉这句话时露出了怎样寂寞的神色，但尹昉把他一瞬间的动容定格在了自己的机器里——在温暖却孤单的点光源里，那个还没来得及披上伪装的男孩，少有却诚实地展示了自己的脆弱和疲惫，但他眼底的光芒永不熄灭，即使微弱如烛。
快门的声音终于帮助黄景瑜回到了他还在工作中的现实，黄景瑜把尹昉的毛毯叠好，有些局促地递过去，“尹老师，现在我该做什么？”
尹昉抬起头，“这个光拍出来真的很好看，再陪我拍几张吧？”
尹昉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语气简直像是在央求黄景瑜陪他多玩一会儿，黄景瑜为他这样的坦率天真笑笑， 一时间也忘记了自责。
昏黄的烛火和它散出的一点微弱的热度柔软了这个夜晚，让尹昉忙碌的身影在黄景瑜眼中晕开，气氛刚好，黄景瑜想，适合两个人开一瓶红酒，聊梦想，聊爱情，也聊穿越世界的旅行。*
黄景瑜恍了个神儿，就听见尹昉说：“好了。”他低下头看了一眼预览，满意地笑笑。
“都拍完了？”
“今天两个造型才拍了一个就想跑啊？”
“啊？”拍摄计划向来都是铮哥与尹昉和造型师交涉，黄景瑜是真的不知道，他站起身往化妆间走，“我这就去换衣服。”
“等着，我跟你一起。”尹昉没注意黄景瑜僵了一下的身形，从衣架上拿起一件高领的黑色毛衣，“衣服能自己穿吧？”
黄景瑜扫了一眼，化妆间空无一人。
“我跟小张说好让她先回去了。我可是告诉铮哥片子都拍完了，才让他同意你睡会儿的，留她在不是要穿帮了吗？”
黄景瑜没想到尹昉是真的不生气，甚至还肯帮他打掩护——在他印象里，艺术家这个词好像与乖张的性格和创作时的狂热密不可分，他们挑剔、偏执、认真、痴迷，却没想到尹昉是这样的，柔软、温和、包容、又带着一丝自由与放纵。
“尹老师。”
“嗯？”
“这件事是我不对，你为什么不生气，还要帮我啊？”
“因为你看起来确实累坏了啊。”尹昉正在化妆镜前的瓶瓶罐罐里翻捡，没有机会去纠正黄景瑜对艺术家到底有些什么不切实际的扭曲认知，他回答的语气淡定，带着理所应当的坦然，好像这的的确确是个天大的理由，“年轻人，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本钱。”
似乎听到黄景瑜那里没了声息，尹昉转过身来去催促他，“快换衣服，还害羞不成？”
没等黄景瑜点头，尹昉反而意识到什么似的，自己推门离开，留下一句“好了叫我啊，给你补补妆。”
即使因为工作需要而曾多次在荧幕或是照片里裸露身体，黄景瑜仍然讨厌在人前换衣服，这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完全任人宰割的动物。踏入这个圈子时，他就接受了成为一条观赏鱼的命运，但这样细微处的抗争仍然保护着他最后的尊严。黄景瑜感激尹昉，无论是因为他见识太多不屑于自己这副皮囊，还是因为他对待所有人的无懈礼仪，黄景瑜仍然感激尹昉这样周到的体贴。
好在为了强调居家感，这套造型并不复杂，尹昉只需要在前一套妆发的基础上进行一点修补。
太静了。
尹昉坐在黄景瑜对面帮他补粉时，黄景瑜只能听到两个人呼吸声和自己的心跳，而一旦将注意力放在心脏鼓动的节奏上，就觉得心跳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大，仿佛随时会如擂鼓，远远地传遍整个狭小的化妆间。
太近了。
黄景瑜闭着眼睛，仍然能够感受到尹昉的气息落在自己的皮肤上，轻柔如一片柳絮飘落。手指的力量隔着粉饼传递到脆弱的眼下额角，精准又克制，像捧着一支纤细的花枝。
太热了。
一定是灯光太过浓烈，不然黄景瑜怎么会觉得自己面皮发烫，心口发烧。尤其是正被尹昉用指腹涂抹口红的嘴唇，简直像被烙上他的体温，迟迟不会散发。
“唔——”黄景瑜感到尹昉在摸自己的发梢，他睁开眼睛，对上了尹昉带着点笑意的困扰神色，“头发睡乱了啊。”
黄景瑜扭头，在镜子里看到自己左侧翘起的一小撮头发。睡相不算老实的黄景瑜露出了一点懊恼的神色，“发胶能压下去吗？”
尹昉退了半步，抱臂打量了一圈，反而笑出来，“不用，这样就很好，应该说，这样更好了。”
“那我还睡觉有功了？”
“算你有功吧。”
尹昉在抽屉里翻出一副平光镜，大大的圆形镜片，透明镜框。他隔空对着黄景瑜比划了几下，然后托着镜腿，伸手把它压在了黄景瑜的鼻梁上，将镜腿在耳后收好时，尹昉的小指轻轻蹭过黄景瑜的耳尖，激得那一小片冰凉的皮肤一下子整个烫起来粉起来。
始作俑者毫无自觉地打量着自己的作品，这跟原先预想的帅气造型多少有些出入，但黄景瑜此刻的发型神态浑然天成，一副圆框眼镜趁得他更加乖巧顺驯，甚至还有点呆呆的笨拙感，实在是个惹人怜爱的少年模样。
尹昉笑笑，忍不住把黄景瑜当成个小朋友去牵他的手，“走，哥哥带你拍照去。”
黄景瑜遵照着尹昉的指示，一会儿反着跨坐在椅子上，双手趴在椅背上，把自己的半张脸埋进去，一会儿跪在皮质的单人沙发里，留下完美的侧颜和被衣领包裹着的漂亮颈线。
也许是还没有从下午的睡眠中完全恢复，也许是尹昉的一切都让黄景瑜放松，也许是造型做得太成功让人入戏，黄景瑜的神态呈现出一种少见的纯净，带着一点懵懂无知，甚至是天真的娇憨，像是神话中由微风和花露滋润的美少年，连女神都忍不住爱慕嫉妒。
“看，你不必总演别人。”今天的作品让尹昉发掘出了一个新的黄景瑜，他显然心情大好，“你做黄景瑜，一样很好，很可爱。”
这次黄景瑜没有急着反驳，他只是冷冷地“哦”了一声就没了下文，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
尹昉低头看机器的时候，从余光里看到黄景瑜抓起自己的衣领，把下半张脸整个埋了进去。
这是害羞了？尹昉无声地笑起来，果然还是个小屁孩。
* 化用北岛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