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昉】观赏鱼（四）
大家端午节快乐！让我来激情加更一发小奶鱼~（鮟鱇党不用来教我做人谢谢）
演员鱼X摄影师昉的AU~送给最亲爱的@枫林晚
食用愉快~（三）
黄景瑜要开拍的新戏是个纯情的校园爱情剧，为了造势，这次索性就按照学生的装束来穿。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又提前有了角色可以代入，拍制服的时候黄景瑜表现得游刃有余。
但换到第二套衣服的时候，黄景瑜从化妆间出来就老大不情愿的。
“怎么了？”尹昉看着黄景瑜身上的怨气都要冲天了，不由好奇。
“我不想穿粉色。”黄景瑜这套衣服很日常，一件淡粉色的T恤配破洞牛仔裤。
“挺好看啊。”
“娘炮才穿粉色。”黄景瑜低头嘟囔了一嘴，莫名又想起那个喜欢叫自己Johnny的穿粉色的Tony老师。
“你这是偏见知道吗？”尹昉把黄景瑜扔在那郁闷，自己却去化妆间溜达了一圈。
“低头。”
黄景瑜还沉浸在“我是一个一米八七的堂堂东北汉子我不管别人怎么说反正我不要穿粉色”的碎碎念中，下意识地听话低头。
尹昉把一个样式简单的项链套在黄景瑜的脖子上，指尖将将蹭过黄景瑜一点肌肤，黄景瑜一抬头，才发现刚刚自己发丝几乎是贴着尹昉的鼻尖划过。
“不错。”尹昉看了看自己做的调整，笑起来，“果然只有好看的男孩子才能穿粉色。”
黄景瑜有点动摇了——但是他心中的东北汉子小人跳出来把想要对尹昉摇尾巴的谄媚小人给摁倒了。
“反正你肯定是诓我的，我不想穿。”黄景瑜也说不出更好的理由，干脆耍起赖来，他也知道自己这样很不专业，但他莫名觉得，尹昉会是不一样的，会理解他，不会束缚他逼迫他，或者讨厌他。
尹昉果真也没有拿出什么专业精神的大架子来压他，只是牵着黄景瑜去往布景里站，“我不会骗你的。”
黄景瑜低着头，乖乖由着尹昉拉着他的手腕，在后面小步跟着，然后视线又追着一路离开的尹昉，可怜巴巴的样子简直像被遗弃了。
尹昉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回头就看到黄景瑜一双小狗一样水汪汪的眼睛，心里的罪恶感一时间猛蹿——这孩子的眼睛太危险了，尹昉想，被这么看一下，谁能忍心对他说个不字。
“你乖乖的，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啊？”艺术家的思维跳得有点快，连黄景瑜这种奇思妙想满天飞的也有点跟不上，但他还是点了点头，人在摄影棚，不得不低头，他还真能闹着不工作给人添麻烦不成？
黄景瑜扫了一眼尹昉手上的书名，《枕头人》。
尹昉给他念了一个绿色的小猪的故事，深爱着自己的与众不同的小绿猪最终难逃被漆成粉色的命运，在黄景瑜皱起的眉头里，上帝听到了它的诉求，用一场绿色的雨将粉色的小猪再一次变得独一无二。
尹昉合上书，抬头去看黄景瑜。
“尹老师，你这是在暗示我是猪吗？”黄景瑜回味了一下这个有点奇怪又有点温暖的故事，抖了抖自己身上的粉衣服笑着问尹昉。
“没有没有。”尹昉今天穿了一件葱绿的T恤，他指了指自己，“你要是小粉猪，我就是小绿猪还不行吗？”
黄景瑜开心地大笑起来，“那不还是猪吗！”
尹昉陪着他笑开，然后举起相机把黄景瑜的笑容收进了机器。
黄景瑜似乎被尹昉给他讲故事这件事极大的取悦，整个人都带着一股阳光的味道，眉眼温柔，嘴角带笑。歪着头露出虎牙的笑容里，带着天真的赤诚。
最后一套衣服是运动服，黄景瑜把玩着尹昉给他准备的篮球，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喜欢打篮球吗？”
“喜欢。但是不常玩。”黄景瑜把球在地上拍了几下，又抬头问尹昉，“这样……没事吧？”
“没事你玩儿，别给我灯砸了就行。”尹昉跟黄景瑜聊着天，快门也没有停，“是没时间玩吗？”
“嗯……”黄景瑜开始在腰间运球，“没什么时间，也不太好找人一起。”
“也是……那你现在喜欢什么运动啊？别告诉我是在健身房撸铁？”
“怎么，不像啊？”黄景瑜呲出两颗虎牙吓唬尹昉，“尹老师，我肌肉可棒了，你要不要见识一下？”
“我信我信，以后有机会的。”尹昉瞄了一眼黄景瑜把衣服撑得鼓鼓的胸肌和粗壮的手臂抬了抬眉——黄景瑜的表情像个被入侵了领地的小狮子，骄傲又挑衅，“以后要是拍裸照，我一定好好检查。”
黄景瑜把球抱在自己胸前，露出了一个惊恐的表情，“你这是什么不正经的艺术家？这是职场性骚扰！”
尹昉没理会黄景瑜夸张的语气，“为艺术献身嘛，我当年……”
尹昉的笑容顿了一下，然后在黄景瑜有点关切的眼神里又重新笑起来，“我当年，什么样的模特没见过啊？”
“我听铮哥说你是不拍人像的啊？”
“就是给朋友随便拍拍的，艺术圈嘛，大家都还挺开放的。”
黄景瑜哦了一声，见尹昉兴致不高，也体贴地没有去追问，反而兴致勃勃向尹昉介绍，“其实我喜欢巴西柔术。”
“嗯？”
“很有意思的，这是一种能够同时锻炼力量与智慧的运动。”
“嗯。”
“要是坐在地上，没人能打过我！”
尹昉终于被逗得噗嗤一声笑出来，“听起来好厉害。”
“哪天带你去道馆见识一下，咱俩比划比划。”黄景瑜提起自己的爱好，整个人的脸色都好像亮了一号，他右手指尖顶着篮球，左手扶着球转了起来。
尹昉看着黄景瑜脸上流露出的专注和兴奋，觉得镜头里的他好像真的是个单纯的没有烦恼的学生，每天肆意在球场上挥洒汗水，眼神里闪耀的光芒是最纯粹的少年意气和青春飞扬。
“那你可要对我手下留情啊。”
黄景瑜换好衣服从更衣室出来的时候，刚好听到外面的骤雨打在玻璃上的噼啪声，他皱着眉头看了看窗外勾连天地的雨幕，又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不着急的话，就在这儿等着雨小一点再走吧。”
尹昉站在窗边看雨，黄景瑜走到他身边，看着玻璃上的水痕把外面的景色割裂成模糊的色块。反正有车子下雨也没关系的话在黄景瑜心里绕了一圈，但晚上回去也是一个人守着公寓打游戏，黄景瑜并不介意借着天气在尹昉这里多多驻留。
“麻烦您了。”
“这有什么？”尹昉把视线重新移回黄景瑜脸上，他的妆还没有卸掉，玻璃上的水迹在他脸上留下一点不规则的阴影，让现在表情严肃的青年看起来更加冷峻锋利。
“反正也是困在这儿，我再送你一张照片吧。”尹昉哒哒哒地跑走，黄景瑜甚至从他轻快的步伐里看出一点雀跃。
在一阵翻箱倒柜的叮叮当当中，尹昉抱着一块透明的玻璃板立在了桌上，对黄景瑜招了招手。
黄景瑜有点茫然地站到玻璃板后面，看尹昉像个小园丁一样从腰上解下来一个小喷壶，再把水喷到玻璃板上。
尹昉举起相机，黄景瑜这才想起来问：“我要做什么？”
“你放松，什么都不用做。”尹昉低头调了调机器，“照片不会看清你的脸，所以你想看哪里，想做什么表情都可以。”
于是黄景瑜抬起头，在大大小小的水滴的缝隙里，去追尹昉躲在镜头后面的目光。
等尹昉拍够了，黄景瑜才开玩笑似的埋怨他，“艺术家就是艺术家，给金主拍照居然可以不露脸的吗？”
“谁跟你谈艺术？”尹昉笑着指挥黄景瑜去把玻璃重新放好，“我还让金主给我干苦力呢。”
“没没没，我这是为艺术献身。”
“等看到片子你就知道了，你的轮廓很好看。”
喜欢黄景瑜这幅皮囊的人有很多，可黄景瑜偏偏觉得尹昉每次漫不经心的夸奖都让他心中一热，也许是因为这是来自一位艺术家的审视，也许是因为尹昉并不求他什么，也许是因为尹昉的眼神足够清澈，语气足够缓慢真诚——黄景瑜咧开嘴笑着回尹昉，“当然。”
他们把两个单人沙发搬到窗边并排放好，尹昉去厨房鼓捣了一阵，用透明的玻璃杯子端回来两杯绿茶。黄景瑜从他手中接过滚烫的杯子，看着里面翠绿的叶子轻轻摇曳着，最后一根根立在水中。
“我想，还是不要给你控制糖分增加困难了吧。”
黄景瑜的双手被水杯烘得暖热，氤氲的水汽从杯口蒸腾，好像把他因为夏天黏腻的大雨而带来的阴郁心情都渐渐驱散。
黄景瑜回头去看尹昉，也学着他的样子把自己陷进柔软的沙发里，腰背慵懒地弯曲，脚伸长搭在面前的脚靠上，头向后仰起，于是几乎占据了整面墙壁的落地窗就尽收眼帘。
雨势丝毫没有减弱，在敲击玻璃的持久节奏里，黄景瑜盯着倾斜的雨丝，在窗外茂密的绿植中也无端感受到了一丝萧索。
“你好像很喜欢雨？”
“嗯，是啊。”
“不愧是艺术家，真是浪漫。”
“你好像不太喜欢雨。”尹昉懒得纠正黄景瑜对艺术家这个身份各种奇奇怪怪的理解，反而扭头问他。
“嗯，不喜欢……”
尹昉没有说话，黄景瑜从自己的放空中回过神时，才意识到尹昉还在看着自己等着自己的解释。
“下雨会影响拍摄的进度。”黄景瑜抿着嘴，又补了一句，“不喜欢。”
“看不出，你还是个工作狂？”
“我喜欢拍戏。”黄景瑜的脸色认真极了，他盯向虚空的眼神是那样专注，仿佛一谈起自己心之所钟的事业，连气质都变化起来。
“喜欢就好。”尹昉由衷地替他高兴，“人能够从事自己喜爱的事业，是一件需要很多幸运的事情。”
“嗯。”人们谈起黄景瑜的演技时，往往提及他少时出道的经历和过人的天赋，却忘记他曾为之付出过多少艰辛的汗水和不悔的执着。
“不过，生活中不只有工作和拍戏。”尹昉站起来，打开窗户。哗哗的雨声连着几近汹涌的湿气一齐被狂风裹挟着卷入尹昉的工作室，甚至在黄景瑜的脚踝上激起一道凉意。
“雨不会因为会影响人们的生活就不落下来。但景瑜，磅礴的大雨，雨落的声音，被翻起的泥土的味道和水洗后空气的质感，也都很美。尤其是想到这一场雨可以滋润多少生命，你不觉得这是一件既伟大又奇妙的事情吗？有机会，你真该去非洲的草原上见见，一场雨可以给整个大地带来怎样的变化。”
尹昉打开窗户的动作像是在拥抱着铺面而来的暴雨，黄景瑜被这样虔诚的姿态震撼，尹昉像是带着一股柔和却不能被熄灭的光，在飘摇的风雨中温暖，又坚定。
“景瑜。”尹昉回过头来，“工作不是生命的全部，你要学会去享受生活。”
黄景瑜没有告诉尹昉自己正像每一个年轻人一样，在工作、家庭和自己的生活之间迷茫地寻求一个平衡，他甚至没有露出一丝被戳中心中柔软的脆弱表情，他只是轻轻地问了一句，像在梦中低低的呢喃：“下次，你带我去好吗？”
“嗯？”
“去看草原上的暴雨和彩虹。”
“好啊，如果我们运气好，说不定还能看到沙漠下雨。”
尹昉的笑，一定比沙漠里的星河更美，黄景瑜想。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