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耀】故事细腻（四十三）
和 @YOLO 老师的联文
SCI组长白羽瞳×大学教授展耀 大量私设
先婚后爱，剧情慢热，清水无车
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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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带阳阳回SCI吧。”白羽瞳不想当着洛阳的面与展耀交代太多，只好先领着人回去。
“总而言之呢，这个孩子就先由我们SCI照顾了。”白羽瞳只丢下一句结论给全体组员，“你们看看，今天晚上谁带他回家照顾一下？赵富？马韩？白驰？蒋翎？王韶？”
被点到名字的人立刻惊恐地连忙摆手。
“白sir，这孩子他也不跟我们啊……”
其实陆sir的意思肯定是希望让阳阳跟着展耀的，最好能再问出些什么——只是展耀要忙的事情已经够多了，白羽瞳实在舍不得他再为这个孩子甚至是组织犯罪科的什么案子劳心费神。 白羽瞳抬头看了看展耀。
展耀显然看出了白羽瞳的犹豫，他抿着嘴，几个呼吸后终于下了决心，“小白，要不……我们把他带回……”
展耀一开口，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看到屏幕上的来电人时，展耀整个脸色都变了。
“喂？我是展耀。”展耀的语气听起来还算镇定，可随着对面的说话声，他的脸简直白得不像话，“现在怎么样了？”
还说着，展耀已经准备往门口迈步了，“我马上过来。”最后一句话音刚落，展耀几乎要迈着长腿跑起来。
白羽瞳一把攥住他的手臂，力气大如白羽瞳，都差点没能拉住展耀的冲势。
“我送你。”白羽瞳说，他猜大概是展妈妈那边出了什么情况，“你别慌。”
白羽瞳捏得很用力，几乎让纤瘦的展耀骨头都疼起来，但他反而像是从疼痛处接受到了白羽瞳的力量一般，被电话震得一片空白的大脑好像终于停下了嗡鸣，勉强运作起来。
“嗯。”展耀点点头，手上突然一暖，原来是阳阳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展耀身边，悄悄拉起了展耀的手。
等他们赶到医院的时候，展妈妈的情况已经趋于稳定，展耀与匆匆赶来的展启天被主治医师叫到了办公室，白羽瞳就带着阳阳在病房守着展妈妈。
才几日不见，展妈妈看起来更加憔悴了，脸颊凹陷进去，呼吸几不可闻，手背上的皮肤干瘪而没有光泽，显得置留针的样子突兀又狰狞。
生命流逝的痕迹是如此清晰得呈现在白羽瞳眼前，以至于一个念头突然击中白羽瞳，让他也不自觉呼吸一窒——展耀，可能很快就要没有妈妈了。
“妈……”白羽瞳轻轻叫了一声，即使抛开与展耀的关系不谈，这名和蔼的长辈也曾给过白羽瞳太多的关照，仿佛把无法直接给予儿子的那份爱意，都温柔地灌注在了白羽瞳身上，在白羽瞳心里，展家阿姨就跟自己半个母亲一样。
“妈……”白羽瞳又低声叫了一次，向来说话利落又中气十足的他也在这声低喃里流露出难过与不舍来，心里千头万绪涌上来，反而让他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
白羽瞳轻轻握住展妈妈的指尖，“妈，我跟展耀结婚结得匆忙，我不知道展耀那些说辞您听进去了多少，相信了多少……但我想让您知道，我是真的喜欢展耀的……虽然婚礼上说过很多漂亮话，可我还是想再亲口跟你说一次，请您放心把展耀交给我吧，我一定会好好爱他，会照顾好他……”
白羽瞳顿了顿，低垂着视线神色微微黯然，“只要他肯……只要他接受……我一定用生命去爱护他……”
门锁响动，白羽瞳站起身去迎，没有注意到展妈妈的指尖微微动了动。
展家父子一前一后进了病房，展启天铁青着脸，见到白羽瞳也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就算打过了招呼。他的视线在沙发上坐着的阳阳身上短暂地停顿了一下，但显然并没有心情或是精力去一探究竟，只是走到床边，俯下身去看熟睡中的妻子。
白羽瞳又看了看微微弓着背，神色萎靡的展耀，展耀疲倦地摇摇头，示意他不要问。
“今晚……”
“晚上……”
父子俩同时开口，又默契地一起停下来。
“今晚我陪着你妈妈……”展启天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展耀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却又被一股闷气堵在胸口，喉咙发酸。
“羽瞳还在这呢，你跟他回去吧。”展启天瞥了一眼老老实实坐在一旁不敢出声的白羽瞳和洛阳，“怎么还带着个孩子来……”
“我也……”展耀忍住想要与展启天争执的冲动 ，许是因为心境的动摇难得服软，“我想陪妈待一会儿……”
展启天没有直接反驳，父子俩之间的沉默对峙几乎让白羽瞳感到气窒。终于，展启天站起身来，“我先去吃个晚饭，你照顾你妈一会儿，等我回来，就跟羽瞳回去吧。”
“好。”
展启天与白羽瞳擦身而过的时候，白羽瞳听到展耀喊他，“小白。”
“怎么了？”
展耀背对着白羽瞳，“你能不能跟阳阳在走廊上等我一会儿？我……”
“好。”不等展耀说完，白羽瞳已经应下，带着洛阳跟着展启天一起出了病房。
展耀坐到母亲的床边凝视着她安稳的睡颜，“妈……”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妈妈……别丢下我……”展耀终于忍不住把脸埋进双手里，无声地抖着肩膀啜泣起来。
“爸。”白羽瞳在走廊上叫住展启天，“妈她？”
展启天脸上的皱纹被走廊上的冷色光映得更加明显，显得整个人都瞬间苍老了不少，“可能就在这个月了……”
白羽瞳露出了一点错愕的神色，虽然从展耀口中也大概知道展母的病势一直在恶化，但白羽瞳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
“小耀他……”展启天顿了顿，又开口，“你多照顾着点……辛苦你了。”
“爸，都是一家人，您说什么呢，我肯定会好好照顾小耀的。”
展启天轻轻拍了拍白羽瞳的肩膀，似乎意有所指，“羽瞳啊， 你是个好孩子。”转身离去的背影显得有些萧索。
白羽瞳担心展耀，也顾不上阳阳。陪着沉默着坐了太久的洛阳终于还是比不过大人的耐性，开口问，“展耀哥哥的妈妈病得很严重吗？”
“嗯，很严重。”
阳阳低着头，似乎斟酌了好一会儿，才小声地问，“那她会死吗？”
白羽瞳扭头看他，“阳阳知道什么是‘死’吗？”
“电视上看到过，人死的时候，就会有人哭。我爸爸说，是因为再也见不到对方了。”
“是。人死了，就是去到一个很远的地方了。”
“不能让他们回来吗，那我们想他们的时候该怎么办呢？”
白羽瞳不知道该怎样向一个孩子去解释死亡的残酷和沉重，他想，若是展耀在这里，一定可以引经据典，再根据什么儿童心理学，给出一个完美的答案。他沉默了一会儿，又伸出手摸了摸阳阳的脑袋，“只要我们没有停止想念离开的人，他们就永远会在我们身边。”
阳阳似懂非懂地眨眨眼睛，觉得白羽瞳的话实在是自相矛盾。
“我爸爸也会死吗？”
白羽瞳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以目前的情况，洛文出事的可能性极大，可他又如何能对一个孩子说出口呢。
“我们都会死的，展耀哥哥的妈妈，阳阳的爸爸，我和展耀哥哥，甚至是阳阳自己，也总有一天会死的。死亡不是可怕的事情，最重要的是一个人的一生曾经怎样活着。阳阳只要一直记得爸爸是爱你的就可以了。”
“嗯。”阳阳点点头，“我也爱爸爸。”
阳阳又重新安静下来，在白羽瞳以为这个话题已经结束的时候，他听到洛阳第一次喊自己哥哥。
“羽瞳哥哥，可是我不想想念我爸爸。我想爸爸在我身边。”
白羽瞳跟阳阳坐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时候，展启天回来了，他见二人仍等在外面，不免皱皱眉，“展耀还在里面？”
“嗯。”
“做事没个分寸，就知道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我去叫他。”
白羽瞳侧侧身子微微挡住展启天，“爸，您让小耀再静一静吧。我等他，没事的……”
展启天看看病房门，又看看一脸坚定和有些百无聊赖的阳阳，只好说，“我二十分钟再回来。”
“谢谢爸。”
许是听到门外有动静，展启天刚走，病房的门就打开了，露出展耀一张瘦削又有些苍白的脸庞来。
“对不起……”展耀低声说，他眼睛还红红的“让你们等了我这么久……”
“没关系，我又没别的事。”白羽瞳去拉展耀的手，触手一片冰凉，“再说，我也想给妈妈尽尽孝心啊。”
“阳阳饿不饿？”展耀又问了问洛阳。
洛阳点点头，但又摇摇头。
展耀蹲下来，轻轻抱了抱这个乖巧得令人心疼的孩子，“阳阳对不起，很快就带你去吃饭。”
洛阳抬起小手，轻轻在展耀背上拍了拍，“没关系的，展耀哥哥，你妈妈一定会好起来的。”
展耀几乎被孩子这温暖又残忍的天真惹得再哭出来，他把脸埋在阳阳稚嫩的肩膀上，轻轻说，“好，谢谢阳阳。”
“那……我们晚上还可以去吃麦当劳吗？”
展耀愣了愣，有些哭笑不得地抬头去看白羽瞳，使了个眼色让他来答。
白羽瞳只好像个阻止孩子吃太多垃圾食品的严父一般板起脸来，“吃什么麦当劳，回家吃。”
阳阳撅噘嘴，白羽瞳猜他肯定又在心里骂自己麻烦了。
展耀终于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他牵着阳阳往病房里走，边走边说，“羽瞳哥哥做饭比麦当劳好吃多了。”
跟展启天交接完，他们带着阳阳一起回了家，白羽瞳给阳阳做了一盘酸酸甜甜的番茄意面，摆到展耀面前的却是一碗浮着菜丝和虾仁的汤面。
“今天有点晚了，这个好消化，热乎乎的不容易胃疼。”
展耀嘴上嚷着白羽瞳区别对待，心里却暖暖的。只可惜他实在是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小半碗就放了筷子。
白羽瞳心疼，却更不想让展耀逞强着吃下去再一个人难受，只好指着阳阳吃得光光的盘子教育展耀，“你看看，表现得都不如阳阳好。”
展耀不理他，只是笑眯眯地问阳阳，“怎么样，羽瞳哥哥做饭好吃吧？”
阳阳接过白羽瞳递过来擦嘴的纸巾，重重点头。
“晚上，让阳阳去我房间睡吧。”白羽瞳说。
“你怎么跟别人一起睡啊？还是让阳阳跟我睡吧。”
“我可以睡地下，你本来就睡眠不好，带着个孩子更不能好好睡了。”
“我可以自己睡。”听着二人你来我往地争论了半天，阳阳突然开口。
白羽瞳和展耀同时看向他。
“我在家就自己睡。爸爸晚上总是不在家。”
“不害怕吗？”展耀问。
“不怕，爸爸告诉我锁好门窗就不用害怕了。”
“那你不会从床上掉下来吧？”白羽瞳的问话只得到洛阳一个白眼。
“可是……你一个小孩子能行吗……”展耀还是有些犹豫。
洛阳端坐着，小大人似的，丢下一句，“我不习惯跟别人一起睡。”
“看来，今晚要我收留你了？”白羽瞳笑着轻轻在桌下捅了捅展耀，被展耀龇着牙狠狠瞪了一眼。
“我看你还是适合睡地板。”
饭后，不顾阳阳的激烈反对，白羽瞳带着阳阳去自己的浴室洗澡。
“我自己可以。”阳阳几乎是要对这个管这管那的麻烦哥哥怒目而视了。
“阳阳，我想跟你说件事。”白羽瞳把洛阳抱到洗手台上坐好，认真地跟他说，“男子汉跟男子汉那种。”
洛阳歪歪头，“你说吧。”
“你今天看见了，展耀哥哥要照顾自己的妈妈，每天都很累，也很难过。”
阳阳点点头。
“他还有自己的工作，所以每天奔波格外辛苦。”
阳阳又点头。
“但他还是答应你，帮你找爸爸。”
阳阳咬了咬嘴唇，“展耀哥哥是个好人。”
“所以，我想请阳阳也帮展耀哥哥一个忙。”
“什么？”
“我希望阳阳不要让展耀哥哥更加辛苦了，希望你不要再一边想让他帮你，一边又不跟他说全部的实话。阳阳，在警局你只肯跟展耀说话，说明你是喜欢他相信他的。能不能就这样相信他，相信我，让我们帮你？”
阳阳低头，不说话了。
“我不逼着你答应我，我只想让你想一想。我们都知道，阳阳一定是有自己的理由才不告诉我们爸爸的事，只是……你展耀哥哥……他真的很不容易……他也是真心为你好的……”
“嗯。”
“好了，既然你说自己可以，那我就相信你，我就在门外，有事喊我。”
等白羽瞳捉着阳阳好不容易吹完了头发，展耀也整理好房间洗完澡，来接阳阳上床。
白羽瞳洗完澡的时候，发现展耀已经钻进被窝里，倚着枕头在手机上回消息。
“你怎么也不吹头发？”白羽瞳气闷，怎么大的小的都不让人省心。
“没事。”展耀头也不抬。
白羽瞳认命地叹了口气，自己去取了吹风，站到展耀身边，“你看你的，我帮你吹。”
不等展耀拒绝，白羽瞳就摁着他的肩膀打开了开关，柔顺的发丝一点点在手中变得蓬松起来，被风吹得划过手指时，就带起细细的痒，和展耀洗发水的淡淡香气。
白羽瞳的动作很温柔，完全没有扯痛发丝，厚实的指肚按在头皮上时，有一种让人昏昏欲睡的放松感，展耀烦乱的心境竟然在鼓噪的吹风声中寻到了一点安宁。
“好了。”白羽瞳趁机揉了一把展耀柔软的头发，“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
“嗯。”展耀又向边上移了移，示意白羽瞳也上床来。
“阳阳的事，我恐怕也帮不上太多忙了……”展耀迟疑着说。
“没事，本来也不用你，查案子的事有我们警察呢。你就当带个小朋友在身边陪着你，像平时周末那样陪孩子们玩就好，等过几天陆sir那边忙完了，我们再给阳阳找归宿。”
“你也觉得……洛文他……凶多吉少了吗……”
“也不是，就是觉得，他的身份可能比我们想象中更加复杂，牵扯更深。陆sir就算再关注黑星帮，也不至于对他一个还算不上高级干部的混混了如指掌，不但知道他没有结婚生子，还能一眼就看出洛阳跟他长得不像。而且我看陆sir那吞吞吐吐的样子，怕真的有什么重大的机密在洛文身上，连我都信不过的那种。”
“说到这……”展耀也想起本来要单独跟白羽瞳说的事情，“你跟陆sir进办公室聊的时候，我顺便扫了一眼洛文的档案，上面他的犯罪记录……有什么东西不太对劲……”
“怎么说？”
“你接触过很多穷凶极恶的犯人，他们当中大部分都不是案底清白的吧？”
“对。”
“虽然事无绝对，但大部分人的暴力行为都是有进化模式的，这就体现在很多人会从小偷小摸或者破坏公物之类的小罪犯起，然后才会升级成更加严重的暴行。”
“嗯。”白羽瞳抓过许多犯人，展耀所说大致不差。
“但洛文的记录不一样。他第一次被捕是因为故意伤人，但因为是未成年所以很快就被放出来，后来，他反而是因为盗窃罪再次入狱。”
“也许他改过自新了？”
“后面还有诈骗和纵火……感觉……他的记录并不像一份前后统一的测写……”展耀斟酌着用词，“就像是拼凑出来的……”
“你是说，有人伪造了洛文的档案？”
“不一定，就是觉得有点奇怪，跟你说一下。”
“嗯，我会注意的。”白羽瞳扭过头去看正在皱眉思考的展耀，“好了，别想那么多了，查案的事就交给我吧，谁能想到咱们展博士这么忧国忧民的，难得跟合法丈夫同床共枕，深夜谈心，居然是在讨论案情。”
“白羽瞳你还是下去睡地板吧。”也不知是因为那句合法丈夫，还是那一声同床共枕，展耀面皮发烫，耳根都红了。
“哎呀我困了，睡觉。”白羽瞳扭头去关掉了床头灯，只剩下展耀一个人在黑暗里咬牙切齿。
躺了好久，数了几百次展耀的呼吸，白羽瞳偷偷转过身面向展耀，展耀平躺着，正对着天花板发呆，明亮的眼睛即使在黑暗里也清晰可见。
“睡不着吗？”白羽瞳觉得自己问了一句废话，连今天刚得知展妈妈病情极速恶化的他，都心情沉重难以入眠，更何况是展耀。
“没有。”似乎是不想让白羽瞳担心，展耀闭上眼睛，“睡吧，晚安。”
白羽瞳也调整成平躺的睡姿，在被子下面握住了展耀的手。
“别怕。我在呢。”白羽瞳的手掌大而温暖，与展耀十指相扣握得紧紧，“猫儿，晚安。”
TBC
【注】犯罪记录侧写的梗源于美剧犯罪心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