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耀】故事细腻（十八）
和 @YOLO 老师的联文
SCI组长白羽瞳×大学教授展耀 大量私设
先婚后爱，剧情慢热，清水无车
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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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展耀送白羽瞳下楼。
“我联系了那边，今天可以去挑片子。”
“妈妈今天有检查，我也是刚刚才听护士说的。抱歉今天我不行。”
“我明天开始就回去上班了……事情积了不少。”
“嗯，这几天麻烦你了。”
“你又来了。展耀，这也是我的事情。”
“但归根结底，这些都是我引起的，不是吗？”
白羽瞳停下脚步，“你还在生气吗？”
“都说吃人家的嘴短，这话当真不假。”展耀笑了笑，似乎意识到自己又把聊天的气氛带得有些严肃了。
“看来我以后还得继续磨炼厨艺啊。你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白羽瞳，你真的不用……我已经消气了，你不用这样的。”展耀简直有些头疼白羽瞳的不听劝了，“如果你真的想要道歉，那我希望你答应我，以后别让这种事情再发生就好。”
“对不起，我的工作就是这样……”
“我都能理解，真的。我不介意你临时有事不能赴约，甚至也不那么在意我一个人去挑婚戒在店里被展览了六个多小时。我们不是情侣，我也不是你热恋里一分钟分离都忍受不了的小女朋友，我犯不上为这种事闹别扭使性子。但是白羽瞳，你至少可以告诉我一声，或者接我的电话是不是？我认为这是成年人之间相处的基本礼仪。”
“是。对不起。”白羽瞳态度诚恳，“我本身就是一个忙起来就容易什么都不管的人，也没有过什么被人等着的经历，下次我会注意的，真的很对不起，没有考虑到你会担心。”
“我那是生气！”展耀移开视线，“谁担心你啊。”
“如果下次我又犯浑了，你就不要等了。我们约好，我尽量不随意毁约失联。但如果我无故迟到超过一个小时，你就先走不要等了。”白羽瞳晚上回家，越想越心疼展耀，又觉得聪明人固执起来，实在带着一股可爱的傻气，怎么会有人就信了白羽瞳一句话傻等了那么久呢。
“怎么还是我等你不对了？”结果话里那一点点暗示一下子就被展耀接收，他扬起脸，看起来就像一只警觉的小猫抖了抖自己的耳朵尖。
“没有那个意思，你别多想。”白羽瞳斩钉截铁，“要不我今天自己去选照片？你挑戒指，我选照片，我觉得很合理。”
“如果你不麻烦的话。”
“不麻烦不麻烦。”两个人走到停车场入口，白羽瞳扶着展耀的肩膀把人转了个方向，“回去照顾妈妈吧，交给我了，保证给你选拍得最帅的。”
帅不帅的其实展耀没那么在意，这些只不过是布置婚房和典礼现场的必要流程罢了。
等陪着妈妈做完上午的复查，展耀发现手机上显示着40多条来自白羽瞳的未读消息——白羽瞳把他挑好的照片都发了过来。
“你看看，有没有哪张不喜欢的？有没有特别喜欢的想要放大的？”
展耀一张张翻过去，拍照时的场景也跟着一起浮现在展耀的脑海里。
这一张，是两个人面对面坐在小餐桌前，莫名其妙掰起了手腕。白羽瞳轻飘飘对展耀说你可以两只手，结果展耀还是没能在他手下撑过一秒，瞬间就被摁倒在桌子上，连手背都砸红了。
这一张，是他们按照摄影师的要求，额头相抵，鼻尖相贴的一张侧脸，展耀似乎现在还能记起白羽瞳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气和他落在自己鼻息间滚烫的呼吸。
这一张，是他们吃过午饭换下午拍的衣服，展耀吃饱了犯困，迷迷糊糊地打歪了领结，白羽瞳看不过去他差点勒死自己的劲头，一边数落着展耀动手能力太差，一边伸手去给展耀整理，竟然被那位摄影师抓拍了下来。
这一张，是他们走在公园长长的林荫道上，牵着手留下一对背影，好像就可以这样一直走到世界的尽头。白羽瞳的掌心温暖又干燥，比起展耀的手，更加粗糙，更加有力，握紧展耀的时候，会给人一种绝不会放开的踏实感觉。
这一张，明显是白羽瞳挠他痒、两个人在影棚里追逐打闹的时候抓拍的，他跌坐在地，白羽瞳弯下腰，向他伸出手。
这一张，可能是两个人后面无限笑场时，他们笑得几乎看不见眼睛，各自露出两排牙齿和牙床，毫无形象。说实话，展耀没想到白羽瞳竟然会选中这样一张毫不帅气的照片，他想让白羽瞳去掉这张，可光标在发送栏里闪着，展耀却没能下去手，反而不自觉地也跟着笑出来。
“是羽瞳啊？”妈妈叫了展耀一声，展耀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已经对着手机看了太久。
“嗯……他让我帮着看点东西。”
“你呀，一对着手机笑，我就知道是羽瞳。”展妈妈笑眯眯地打趣儿子。
展耀却愣了愣，不用在妈妈面前演戏的时候，我也会看着手机笑出来吗？
“我都挺满意的。”展耀板起脸给白羽瞳回消息，“你自己定就好。”
随着婚期的接近，展耀也莫名其妙紧张起来。他反复确认过婚礼当天的流程，所有的安排几乎都做了双重保险。戒指也在典礼前两天及时取到——白羽瞳果然很喜欢那个款式，指圈的尺寸也跟展耀估计的出入不大，只是白羽瞳看着内圈的刻字沉了脸色，却什么都没有说。展耀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既然白羽瞳知情知趣地没有提起，展耀也免去了一番口舌，他相信自己的用意白羽瞳能够明白。
但无论做了多少准备，展耀一颗心就是不能静下来，只有母亲因为兴奋而再次容光焕发的样子，让展耀心怀安慰，坚信自己做了正确的事。
典礼的前一天，展妈妈闹着要回家住一晚，“我可不能从医院去参加小耀的婚礼。”她本就是个性子颇为柔韧的人，又因为生病被展家父子娇纵着，固执起来丝毫不肯让步。
好在母亲的疗程也根据婚期有所调整，近期住院也只是为了修养，在主治医生的首肯和家庭医生的随行下，展启天在展耀的不赞同里，也答应了妻子的要求。
一家三口难得坐在同一辆车上，妈妈陪着展耀坐在后座，展启天亲自开车。妈妈像个要出去玩的孩子一样兴奋，一路上给展耀指着哪里在他出国后有了变化，展耀也仿佛没有每天在这条路上往返，开心地应着。
“还是家里好啊……”被推进家门的时候，展妈妈带着笑意，“这可能是我们一家三口最后一次一起住在这个家里了。”
展耀推着妈妈的轮椅，被这句话又惹得一阵心酸。
展启天蹲在妻子面前去握她的手，“你要是不喜欢医院，以后医生同意的时候我们就回家。”
“那也不一样了，小耀明天以后就要搬去跟羽瞳一起住了。对了小耀，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嗯。”展耀弯下腰，“结婚了这里也是我的家， 我还是可以回来住的，妈妈可不要赶我走啊。”
“好。这儿永远是你的家。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展妈妈一只手拉着展耀，一只手拉着展启天，把两个人的手一起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展耀抬眼，发现展启天也正望着自己，难得没有在母亲面前与自己的父亲针锋相对，也没有缩回与他触碰的手，只是低垂下视线，没有应声。
晚上，展耀辗转反侧，无法入睡。上一次躺在这张床上，还是他回国的第一天，经历了几天几夜的担心和十几小时的长途飞行，一落地就被告知母亲罹患绝症，时日无多，他躺在这张陌生的床上，觉得自己的天塌下来。这一次，是他“婚礼”的前夜，这间屋子里他本就不多的个人物品几乎已经被搬空，明天起，他将正式与别人开始同居生活，而正如母亲所说，这也许是一家三口在这个屋檐下一起度过的最后的夜晚。
展耀终于承认，他近日的焦虑不仅是为了一场献给妈妈的完美婚礼，也是对开启新生活的惶恐。从回国当天知道妈妈的病情起，展耀好像一直活在一场不真实的梦境里，被推着茫然前进，虽然提出与白羽瞳假结婚让妈妈安心的是自己，操持一切掌控全局的好像也是自己，但生活毕竟不是写好的剧本，白羽瞳给了他太多的意外，让展耀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够这样一直冷静地与他把生活的界限划得清清楚楚。
人都是善于自我欺骗的，被无数人祝福着与白羽瞳“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展耀不知道自己能够抵挡这份甜蜜的幻象多久。而等到母亲真正离开的那一天，他又该如何自处。
认床睡得不太安稳的展耀第二天起得比平时晚了一点，他看到手机上的时间猛得坐起来，下意识地去看妈妈的情况，这才想起前一个晚上是展启天陪在她身边。
展耀想着要去给母亲准备早餐吃药，去到客厅才发现家里的保姆郑姨已经把丰盛的早餐端到餐厅了。
“郑姨早。您怎么？”
“小耀早。是展先生联系我让我今天早点过来的。听说你今天要结婚了，真是恭喜啊。”
“谢谢您。”
展启天已经穿戴整齐，见到展耀起晚了也难得没有板起脸来训斥他，只是说了声“洗漱完出来吃早饭。”
“妈妈都还好吗？”
“嗯。”
展耀已经不记得他们一家三口已经有多久没有这样在一个桌上吃饭了，他小时候展启天总是很忙，后来父子之间隔阂渐深再加上展耀的寄宿和留学，他们好像很久没能这样平静没有争吵地吃一顿饭，随意地聊着生活琐事。他们甚至过了一个像模像样的普通家庭的周末，展耀乖巧地陪着妈妈看电视，展启天也坐在客厅看手机陪着。
哪怕这是展启天在母亲劝说之下的刻意为之，展耀依然很感激他在这个特殊的日子留给自己的尊重。
午餐后，展耀请的化妆师上门来帮他做准备。展耀换好修改后的礼服站在妈妈面前时，展妈妈笑得眼睛都眯起来，“我们小耀，真是长得越来越帅了。”
“妈，我也有礼物送给你。”展耀拿出一条精致的酒红色礼服裙，“你看看喜不喜欢？”
“喜欢，我们小耀眼光真好。”展耀依稀记得这是母亲年轻时偏爱的颜色，又有谁能在今天这样高兴的场合里拒绝一条热情又不失端庄的红裙子呢？
“小耀，启天，好不好看？”由化妆师帮忙换好了衣服，展妈妈努力站起来，还慢慢转了一圈。这个颜色再加上一点淡妆，衬得展妈妈气色好极了。
“好看。”展耀上前一步慢慢把妈妈搂进怀里，让她靠着自己的胸口，“妈妈太好看了，一定是今天婚礼上最美的女人。”
“启天？”
“好看。裙子挑得不错，你也好看。”
被最爱的两个人男人恭维过，展妈妈这才笑起来，脸上带着少女般的天真和快活。
“阿姨，我帮您把头发盘起来吧，露出脖子更衬这条裙子呢。”化妆师才刚把展妈妈的头发拢在手里，就抓了满手的头发。
她有些惊慌地回头看向展耀，意思是自己并没有用力，展耀对她摇摇头示意没事，“我觉得妈妈头发披着比较好看，不要盘了吧？”
母亲已经因为化疗开始掉头发了，展耀鼻子一酸，再一次被直白而残忍地提醒了母亲的病情。
展妈妈像是没有意识到她身后的这些小动作，只是说“小耀说披着就披着吧。”
“那阿姨我给您喷点定型。”造型师也不敢再折腾什么，只一切从简。
出发前，展妈妈把展耀叫到自己跟展启天的卧室，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小耀，伸手。”
展耀把手递过去，看着妈妈把一对蓝宝石的星星袖扣别在了自己的礼服袖口，“这是妈妈跟你爸爸结婚的时候给他买的，今天借给你戴。小耀，爸爸妈妈希望你能幸福。”
展耀蹲下来，把头枕在妈妈的腿上，“我会的。妈妈，我会幸福的，放心吧。”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