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懂】独行（十二）
哨向AU~多私设~
今天应该双更，所以下一次哪天更可能没准
食用愉快~前文
顾顺醒来的时候，麻药的效果还没有完全过去，他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发了好一会儿呆才彻底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了舰上。
顾顺环顾了一圈，发现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他暗自咂舌，这医生护士不好好盯着也就算了，怎么一队也不来个人关照一下受伤的兄弟——尤其是自己的小观察员，自己为他受伤了，按他的性子怎么也该一脸内疚地守在床边等着我睁眼吧。
不对。
出事了。
顾顺一瞬间寒毛都立了起来，难道是一队有比自己更重的伤员，甚至是有阵亡？
这个念头一动，顾顺就有些急了。他摁着手边的急救铃，拦下了冲进来的医生要给他检查的动作，一把抓住医生的手腕：“蛟龙一队的人都在哪？”
跟在医生后面的小护士看着仪器上的数值都正常，才一边看着他点滴的滴速一边提了一句，“好像有人受伤了，他们都在那边。哦对了，你们队长还叮嘱我等你醒了告诉他一声，我这就去打内线。”
顾顺很焦躁——受伤的哨兵因为应激的自我保护会变得更加敏锐和富有攻击性，而李懂又没有在他身边——顾顺闭上眼睛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觉得自己快要压不住了。
那名小护士不知道为什么去了很久，顾顺仿佛失去了他身为主狙引以为傲的耐性，心中的不安一点点蔓延开来，逐渐失控的情绪终于触发了墙上检测哨兵精神状态的警报器。
杨锐和徐宏推门进来的时候，正赶上医务处的向导匆匆赶来，身为辅助向导的她，原本应该对安抚伤员的情绪最为在行，可闭着眼睛的顾顺就像长满了尖刺，暗暗地抗拒着她的连接。
“顾顺！”杨锐一声大喝，让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顾顺一下子惊醒。他看了看自己面前急得一脸汗的向导，摆了摆手，“您先回去吧，我没事。”
那名安抚向导看了看徐宏，得到一个肯定的动作，“麻烦你看着他点，我就在附近，如果警报再响我会再过来。”
“队长，队里发生什么事了？”顾顺急着去寻一个答案。
“队里能有什么事，都好好地在训练呢。你不老老实实养伤，在这闹什么？”杨锐一脸严肃地训斥顾顺。
“队长，我没伤着头，您别把我当傻子！”
“不该你问的你就别瞎问。”
“凭什么瞒着我？难道我不是一队的一员吗？”顾顺突然大吼，在各个小队之间流浪了许久才终于才一队找到些许归属感的顾顺，却被此时刻意的隐瞒彻底激怒。
“你吼什么？还有没有点纪律了？”杨锐心里也憋着一股火，被顾顺一激，唰得一下子蹿起来。
徐宏眼看着两个哨兵大着嗓门对峙，毛色纯白的雪原狼和杨锐金光闪闪的雄狮正遥遥相对，都摆出了攻击的姿势。
唉，这些冲动的哨兵啊。徐宏暗自叹了口气，然后气沉丹田，用比两个人更大的声音喊了回去：“你们俩都给我消停点！”带上了一点精神威慑的怒吼显然比两个哨兵没营养的吵闹有效得多，顾顺低下头，杨锐似乎也觉得自己与一个受伤的后辈这样有些失了体面，悻悻地往后退了一步。
“顾顺，本来不告诉你也是为了你好。”徐宏瞪了一眼杨锐，然后走到顾顺的身边，“你倒会给咱们一队增光，这就开始目无上级了。”
“副队，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我都有心理准备。”
“李懂出事了。”
话音才落，就见顾顺啪啪往下拆自己身上贴的管子，挣扎着就要下地。
“你干什么？”杨锐就是再气，也到底是心疼顾顺的，在他腿一软要跌倒时扶了他一把。
“我去看他。”
“你别去添乱。”
“我不会的。”平时那个冷静自持永远高傲的顾顺好像换了个人，他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着，一把抓住了徐宏，“副队，你让我去看看他。我不会添乱的，我们匹配度很高的，对，我们还进行过深度连接，你让我去，没准我还能帮他……副队……我……”
“我问你，李懂击落直升机的那一枪，到底是怎么开的？”
“懂儿说要跟我进行共感，让我感受他的身体，然后帮他调整射姿，选择射击时间。怎么了？是共感出问题了吗？”
徐宏回头看了一样气鼓鼓不肯说话的杨锐，偷偷伸手拍了拍杨锐的手背才面色凝重地告诉顾顺：“我去找护士要轮椅推你过去，希望你能真的帮到李懂吧……你最好老老实实地听话……”作为一个并不常对队员们发火却心思缜密能力强大的向导，徐宏甚至不需要将后半句威胁说出口。
顾顺板着脸同意了。
走廊上，石头佟莉陆琛和庄羽并排站在一扇巨大的玻璃窗前面，在往房间里看，除了石头脸上贴着纱布，其他人看起来都毫发无损。佟莉最先听到有人过来，回头看到是顾顺，面色稍霁，“顺子，你没事了？”
大家纷纷回头问候，顾顺勉强自己挤出个笑容回应。“副队，现在你总该告诉我，懂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吧？”
“李懂的精神图景非常不稳定，随时可能崩溃。”
“什么？”顾顺呼吸一窒，“向导处难道就不能帮他稳固重建吗？你们这些向导那么厉害，这点小事应该做得到吧？”
“李懂的精神力现在抗拒任何外力的接近，我们怕强行插手反而会彻底毁了他，不如先静观其变，看看懂儿自己能不能熬过这一关。”
顾顺从人群为他让出来的缝隙里往病房内看过去，隔着那扇占据了整个墙面的窗子，他清楚地看到李懂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也许看得太清楚了，连他额角的薄汗和脸上痛苦的神色都一览无余。
“那我们就让他一个人在那熬么？”顾顺的手搭在玻璃上，仿佛想要隔空去触摸李懂柔软的脸蛋，厚厚的嘴唇，甚至是那颗眼皮上的小痣，“我能去陪陪他吗？”
“李懂潜意识里还在约束自己暴走的精神力，他把自己裹成一个茧，虽然不会对外界产生什么破坏，但里面恐怕已经乱成无序的精神风暴。我们也想陪他，但甚至没有一个人，能走进这个房间。”
“我就把这句话理解成‘如果你进得去就尽管去试’了。”
顾顺扶着墙慢慢站了起来，推开了房门。
杨锐刚想去拦，被徐宏一句“没事”阻了一下，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顾顺真的走了进去。
房间内似乎涌动着风，将顾顺头顶的短毛吹得齐齐向后倒去。因为身上还有伤，顾顺走得极慢，却也极稳。
杨锐看不出他脸上有什么痛苦的神色，只觉得从未见过眉目这样温和的顾顺。
坐到李懂身边那把椅子上，顾顺轻轻地把李懂放在床上的手拢在了自己的掌心。
你瞧，海面上的风暴再大，鲸鱼也不会害怕，因为它永远能找到海面下最宁静的大海的心。
如果你是我的海。
如果我是你的鲸。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