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T】杀意集结之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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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索伦的部队已经撤出我们的包围圈了。”八分钟后，C小队的莱卡列尔率先汇报了阻击索伦返回本部的近况。
“汇报伤亡情况。”
“轻伤五人，重伤一人。”对面的声音顿了顿，才补了一句，“当场死亡，一人。”
埃尔隆德明显感觉到握着自己的手上加了力量，瑟兰迪尔脸色阴沉，眉心那道烦心时总会出现的悬针纹也浅浅地浮现出来。“大部队先原地待命，伤者送往瑞文戴尔，”瑟兰迪尔回头向埃尔隆德确认，在得到对方的点头示意后才说道，“林迪尔医生会在那负责接收伤者。亡者的抚恤……就按往常的三倍给吧。”
埃尔隆德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拍了拍瑟兰迪尔的手背，瑟兰迪尔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指正死死夹着埃尔隆德的手指，他松了松手上的力气，只觉得从指间一直向心口蔓延着一股无力感。
“已经是相当不错的战绩了，我以为，你在道上摸爬滚打了这么久，不该如此心软。”
瑟兰迪尔轻轻叹了口气，“一手带出来的弟兄，每折一个怎么会不心疼呢。”瑟兰迪尔难得示弱地往埃尔隆德身边凑了凑，让自己的肩膀抵在埃尔隆德的肩头，分担着身体的重量，“都是因为你在身边，才让我的心更加软弱啊。”
没等埃尔隆德好笑瑟兰迪尔的恶人先告状，瑟兰迪尔一瞬间寻求依靠的姿态已消失，他从胸兜里掏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巴德警长，新年好啊，我是瑟兰迪尔……很抱歉打扰您和家人的团聚，但我听说西区一栋无人的仓库附近发生了煤气泄漏，引发了爆炸，最惊人的是闻声而去的居民居然发现了大量可疑的白色粉末。您也知道，我的消息一向很灵通，身为一名有公共责任感的公民，我认为我有责任向您汇报这起事件……对，就是3大道上那栋纯黑的建筑。”瑟兰迪尔挑了挑一边的嘴角，又露出埃尔隆德熟知的算计别人时狡猾的神色，“我想，您一定会对那些可疑物品感兴趣的是不是？……哦不不不，是我应该抱歉打扰了您和孩子们的守岁才是，我会为您勇敢的公子和两位美丽的小姐送上表达歉意的礼物的。”
瑟兰迪尔拿着手机连声“嗯”着，扭头为这些官僚主义的客套话对埃尔隆德做了个苦相，“如果我是您的话，一定会在有人偷走那些可疑物品之前尽快赶到现场，哦对了，现场非常混乱，多带一些人手恐怕也是不坏的选择。嗯，好的，没问题，那我就不打扰您出警了。”
“提醒我，哪天你想金盆洗手了，让我推荐你去成为一名优秀的政客也不错。”
“别折磨我了。”瑟兰迪尔抬手看了看时间，目前一切都还在掌握之中。
“巴德会及时赶到么？”
“巴德是个很有效率的优秀警官，带着一帮虽然松松垮垮仍超过一般警员太多的部下。”瑟兰迪尔的表情却看不出任何因为这些赞赏而放松的样子，“但他能不能在索伦藏好毒品收拢部下之前赶到现场仍然是个未知数，甚至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去得太快连陶瑞尔他们都一锅端了。这步棋仍然充满了变数。”瑟兰迪尔的手指在手机的屏幕上轻轻点着，今晚头一次明显地露出了担忧。
“陛下，Delta小队的扫尾也结束了。对方还有战力的人员不多，伤势较轻者也已经控制起来了。”路恩洛的汇报也让瑟兰迪尔从思考中清醒过来。
“伤亡情况？”
“您稍等。”一阵令人不安的带着些许电流杂音的静默之后，路恩洛带着笑意的声音传过来，“虽然撞车中几乎人人都挂彩了，但没有阵亡者，几名伤势较重的也没有生命危险。”
瑟兰迪尔点头笑了笑，继续吩咐将伤者送往瑞文戴尔医院。
“陛下，Delta小队的队长问，对方的俘虏和伤员怎么处理。”
瑟兰迪尔下意识地想要说全部杀掉，然而他停了停，抬眼看了看埃尔隆德。埃尔隆德没有摇头或是开口发表意见，他只是抿着嘴，望进瑟兰迪尔的眼睛里。瑟兰迪尔心叹自己再一次败给了那双沉静却坚定的眸子，开口让把人带回总部先看管起来，“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他这样解释着，不知是说给谁听。
“要下车透透气么，陶瑞尔那边估计再有十来分钟也会有结果了。”从知道近年迅速崛起的帮派魔多换了一个野心勃勃的新首领索伦时，瑟兰迪尔就知道双方会有交手的一天。从黑市大批军火流动猜出端倪起，瑟兰迪尔这个局布了足足一个月，动用了自己几乎全部的消息网络，明桩暗线，人际关系，不但花了大家底给密林的装备全套升级，今夜更是以身为饵诱索伦出手，如今整张大网已经收紧，就只等待城市另一头那个最重要的战场的消息，瑟兰迪尔不能说自己毫不紧张。
埃尔隆德显然也知道瑟兰迪尔平静面容下悬着的心，点头拍拍他的肩膀，打开了车门。
冬夜里凛冽的空气横冲直撞地钻进鼻孔，再化作一滩薄薄的白雾被幽幽吐出。猛吸了一口凉风，瑟兰迪尔只觉得连肺都被刺得生疼，然而却带着提神醒脑的爽利，让因为只能躲在车中而憋屈无比的大脑清醒过来。呼吸间的味道并不好闻，即使是以狂烈著称的中土市的大风，仍未能完全吹散空气中浓浓的硝烟味，混着汽油被点燃的味道，也许还有尸体燃烧的焦臭。
瑟兰迪尔站在远处看向那几辆依然在燃烧的，原本属于魔多的车子，火光映得他脸上明明暗暗，却无法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将热度真切地传过来，埃尔隆德正站在他右侧稍微落后半个身位的地方。瑟兰迪尔无法不想到那些今夜将生命留在了旧历年的年青人，无法不庆幸此刻他和他最爱的人仍能并肩站立，安好地活着。
于是他伸出右手，将埃尔隆德拽到自己面前，在满天的火光和烟尘里，跟他忘情地接吻，带着末日般的绝望和疯狂，带着劫后余生般的庆幸和感动。
他们的亲吻之间甚至都还带着火药的味道，那是铁与血，力量与荣耀，是一往无前最鲁莽最无畏，也是站定守护最浪漫最温柔。
就在这个时候，一枚子弹撕裂了空间，在瑟兰迪尔的左臂上擦出了一道血花，清脆的枪响在这个逐渐安静下来的夜里突兀而响亮。
瑟兰迪尔应声倒地，就着向前的力量将埃尔隆德扑倒在自己身下。又有子弹落在二人身旁，在柏油路上留下清晰的弹孔和闷闷的弹响。瑟兰迪尔抱着埃尔隆德向不远处的车子滚去，他几乎可以断定狙击手就在索伦刚刚设伏的大楼里，他来不及后悔没有派人搜查就带埃尔隆德进入了这样的险境，脑海里全是一定要把他带回安全的地方。
“少爷！”“陛下！”时刻关注着瑟兰迪尔状况的加里安和费伦几乎同时发出呼喊，还没等他们各自发动车子前去救援，瑟兰迪尔和埃尔隆德已经回到了卡车的掩护内。
“我没事。”瑟兰迪尔大喊出声，并向费伦招手示意。
“我没事。你有没有受伤。”瑟兰迪尔又说了一次，安抚着埃尔隆德，他扶着埃尔隆德的肩膀，确认他身上并没有血迹。
“我没受伤。”埃尔隆德一边说着第一时间让瑟兰迪尔安心，一边俯身查看瑟兰迪尔手臂上的伤势，好在只是擦伤，虽然伤口有点深流了很多血，但到底算不了什么要紧的伤，这才后怕般地瘫坐在地上。
“是我思虑不周了，没想到索伦还有这么一手，若是中弹的是你……如果是你……”埃尔隆德从未见过瑟兰迪尔如此慌乱的样子，他抱住瑟兰迪尔，感受到怀里的人依然因为后怕在微微地颤抖，“如果不是认识了我，你不会涉入这样的险地，都是我……”
“我这不是好好的，我没事。”埃尔隆德拍了拍瑟兰迪尔的背，“如果不是认识的你，我的生活将永远一成不变如同死水，没有情感，没有色彩，这是我的选择，我是个身心健全的成年人，能为自己的决定付一切责任。何况，我们都保证过的，不替对方后悔相爱，对么？”
“我没有后悔，我只是突然害怕了……”瑟兰迪尔的声音里带着点鼻音，情绪却是渐渐平息下来了。
埃尔隆德想着，瑟兰迪尔一定不愿意被自己见到红了眼圈，于是只是抱紧他没有松手，谁又知道，他那双握着手术刀时无比坚定稳固的手，也几乎要抖起来。“那你便该明白，眼睁睁目睹你受伤的我是多么担心。我以为自己坚强透彻，已经做好了在手术台上看见你的准备，然而这一切在我面前发生的时候，一切鲜血和生命都是那么真实。答应我，别再让我受到这样的惊吓。”
“好。”
加里安的车子在二人身边停下，埃尔隆德扶了瑟兰迪尔上车，接过加里安递过来的急救箱，正准备替瑟兰迪尔包扎伤口的时候，梅洛迪尔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过来，“我看到那个狙击手了，在大概五六层靠东侧转角的地方。那家伙明知道我的车是防弹玻璃还在一直坚持对我射击，而且还不隐蔽位置，简直不配当一个狙击手。”
“他是死士，也是弃子，主动暴露位置不过求个痛快。”瑟兰迪尔脱下外套的时候忍不住皱紧了眉头，大冷的天，额头上却已经疼出一层薄薄的汗。“保险起见，还是让Charlie小队去清扫一下整栋建筑。”
“那就给他个痛快。”埃尔隆德从未听过加里安用这种语气说话，印象里，这位长者像是个充满了英伦绅士风度的完美管家，又像是慈祥惯孩子的长辈，然而随着这句话，加里安居然从副驾前的储物箱里拿出了几节枪管，以丝毫不逊于任何枪械高手的速度组装了起来，然后解开安全带，带着枪下了车。
埃尔隆德对眼前的状况显然估计不足，他有些疑惑地转向瑟兰迪尔，只收到了对方会心一笑，“加叔当年可是跟着我Ada打过天下的，一把AWP使得出神入化，没人不知道密林有个超准的狙击手。”
“哇哇哇哇哇——加叔太厉害了，一枪就把那个狙击手给干躺了。”梅洛迪尔叽叽喳喳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出来，“我怎么不知道加叔还有这么一手。”
“看吧，宝刀未老。”瑟兰迪尔给了埃尔隆德一个得意的眼神，然后抓起通讯器，“梅洛迪尔你再鬼吼鬼叫的我就让加叔收拾你了。”
“老大看你中气很足的样子一定是伤的不严重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没什么事我就收线了啊你们慢慢聊……”
“怎么了？”加里安回到车上的时候瑟兰迪尔和埃尔隆德脸上都带着笑，不由地愣了一下。
“没事，在说梅洛迪尔没见过世面。”
“少爷，我擅自做主……”
“没有留下活口的必要。”瑟兰迪尔打断了加里安的话，“就当给加叔和我出气了。”
埃尔隆德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他剪开瑟兰迪尔的衬衫，清洗伤口，贴好绷带，然后吻上了那双因为疼痛而愈发湿润的湖蓝色眼睛，然后是因为失血而颜色更加浅白的唇。
“我想，也许你该先给我穿好衣服？”瑟兰迪尔挑挑眉，染了血的衬衫被剪破，松松垮垮不成体统地挂在身上，露出大片白得耀眼的肌肤。
埃尔隆德哼了一声，一副“我早说过你不该穿着西服出来打架”的样子。
瑟兰迪尔故意视而不见，“加叔的车上永远有一套我的干净衣服。”也许是瑟兰迪尔笑起来的样子太过得意，埃尔隆德忍不住吻上去，把那个笑容咬在口中。
等瑟兰迪尔在埃尔隆德的帮助下穿好衬衫，防弹衣和西装之后，牵动伤口产生的疼痛已经让他的汗浸湿了鬓角。瑟兰迪尔看了看表，“折腾了一回，等消息的时间也没那么难熬了。估计陶瑞尔那马上就有结果了。”
仿佛是印证着他的自言自语，通讯器里果然传出了陶瑞尔的声音，“陛下，我们已经取到了东西并成功与Beta小队会合，正在撤退中。”
瑟兰迪尔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放松脊背向后靠去。
“虽然对面的保险柜非常结实，不过我们的穿甲弹也不是盖的。我们拿了大量的现金和金条，他们库里枪械剩的不多，您说的几箱古董也取到了，估计这下魔多的家底都让我们给搬空了。”
“伤亡呢？”
“轻伤十四，重伤两人，死亡一人。”陶瑞尔的汇报丝毫不拖泥带水，因为已经估计到魔多总部的攻防战会十分惨烈，所以这个结果也在瑟兰迪尔的接受范围。
“撤退顺利么？”
“对方好像没料到我们打完就走，一时间还没有追上来，目前近距离还没有追兵。”
“有见到警方的人员么？”
“警方？”陶瑞尔顿了顿，“您等下。好像旁边的街道确实响起了警铃，应该是跟警察擦肩而过了。您有什么吩咐么？”
“不，这样很好，非常好。”瑟兰迪尔闭上眼睛，终于长长呼出一口气，“你们做得非常好。伤者尽快送到瑞文戴尔，林迪尔医生会负责现场，牺牲的兄弟发三倍抚恤金由你亲自送到他们家人手上。”
“是，陛下。”
“路恩洛，帮我同时连接ABCD四个队的队长、陶瑞尔和费伦。”
“是，陛下。”
很快，瑟兰迪尔的声音就响在了各个频道，因为异常顺利地完成了全部的计划，语调里也终于有些轻松，“今晚，我们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不但粉碎了魔多的刺杀计划，还消灭了对方的大量力量，抢夺了对方的仓库，魔多短时间内已经失去了跟密林抗衡的能力。你们都做得很好。多的感谢的话我就不说了，等各自余下的任务完成后就告诉兄弟们，都回家好好陪家里人过年吧，所有人假期延长一倍，不休满两周不许回来，年终奖也加发一倍。不知道索伦会有什么样的反扑，这两周让他们都老实点。就这样，大家都辛苦了，新年快乐。”
“陛下新年快乐。”
“费伦带人把路清出来，孤儿院还是要去的，装礼物的卡车从总部出发了么？”
“都安排好了，请您在车内稍微等一会儿吧。”
“都散了吧。”瑟兰迪尔关了通讯器，才发现神经绷紧了一晚，现在太阳穴突突地疼，歪着身子就往埃尔隆德身上倒。
埃尔隆德揽着他的肩膀，小心不碰到他的伤口，“都结束了。”
等待清理道路的时候，二人着实享受了一会儿这难得的静谧时光，直到瑟兰迪尔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哦巴德警官，您好，行动还顺利么？……真高兴听到这个消息……不不不，我并没有做什么，不过若是方便的话，可以请您稍微透露一下行动的结果么？……这样啊，现在的毒贩子真是太猖獗了，什么？他们还袭警了？这可一定要严惩，不能开这个先例，一定要确保警察的生命安全才是……好的，不打扰您忙了，我先恭喜您立下大功一件，升职指日可待了啊。”
“巴德去的时机刚好，索伦的毒品大概全数被缴获了，有不长眼的动了枪，巴德正好以贩毒和袭警的名义抓了好多人进去，恐怕短时间内索伦没有机会报复了。”瑟兰迪尔的眉间都是喜色，埃尔隆德笑着看他兴奋的样子，也开口道：“我也许有办法让你的安心更持久一些。”
“嗯？”
“那批萨鲁曼的货，我可以为你们搭桥，你只说是从黑市上回收的，‘送’还给萨鲁曼交个朋友。他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白道上确实实力雄厚，而且聪明识时务。”
“这……”瑟兰迪尔犹疑了一下，没有拒绝埃尔隆德的好意。他们二人既然已决定一同承担彼此的命运，又何须对切实的利益惺惺作态呢。
“谢谢你，埃尔。”瑟兰迪尔轻轻吻上埃尔隆德的唇。
“你说的不对。”埃尔隆德眼角都是笑意，声音却是一本正经。
“哦？那我该说什么？”
“我爱你。”
瑟兰迪尔也眯着眼笑起来，“我也爱你。”
FIN
其实脑内布局的时候有很多有趣的关于密林帮派成员们的想法，关于孤儿院的故事，大家的背景故事什么的，本来想着若是这篇文比较受欢迎就尽量码一篇“关于密林你不知道的20件事或者50件事”之类的段子出来，从热度看大概就算了
很谢谢圈子冷下来之后依然评论点赞的你们
依旧龟速填坑还梗准备滚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