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耀】故事细腻（六十）
和 @YOLO 老师的联文
SCI组长白羽瞳×大学教授展耀 大量私设
先婚后爱，剧情慢热，清水无车
食用愉快~
TAG：瞳耀故事细腻
展妈妈过世三个月的日子刚好是个周日，按着这段时间的惯例，展耀跟白羽瞳中午会去陪展启天吃个午饭。在展妈妈最后的时光里，父子俩因为关心着同一个人而被迫彼此了解，也因为在死亡面前重新思考了这段亲子关系，竟也确实如同展现在展妈妈面前一般，关系和缓了许多。
尤其在见到母亲过世之后，父亲那孤独的迅速苍老的身影时，展耀终于也生出一分不忍来。
去父亲家之前，白羽瞳陪着展耀去墓园看望妈妈，展耀抱着一束妈妈最喜欢的百合花，却发现母亲打扫干净的墓碑前放着一束尚带着露水的鲜艳红色玫瑰。
白羽瞳皱了皱眉头，哪有人扫墓送这个的。
展耀却笑了笑，他弯腰把手里的花摆在那束玫瑰旁边，“我爸是个粗人，分不清什么花语，只知道玫瑰代表爱情，所以给我妈送了一辈子的红玫瑰。我以为我们来得挺早了，没想到我爸早来了。”
白羽瞳的手轻轻揽住展耀的后腰，即使换上了秋装，展耀的身形依然显得十分单薄。
“妈，我跟羽瞳来看您了。”展耀轻轻摩挲着墓角说。
“妈。”白羽瞳跟着叫了一声。
展耀不再说话，只是呆呆地望着照片上笑得温柔的母亲，鼻尖一酸，好像母亲还在自己的身边一样。
白羽瞳摸摸展耀的后背安抚他，“我去旁边待一会儿，你好好跟妈说说话。”
展耀红着眼睛点点头。
白羽瞳走到远处的树荫下站定，看着展耀在母亲的墓前就地坐下来，然后一个人说起话来。白羽瞳不知道展耀都说了些什么，想来应该是在汇报自己的近况，让母亲放心，他只是担心地上太凉，展耀坐着的每一分钟都好像在折磨着他，怂恿着他赶紧冲上去把人拉起来或是抱起来带走。
好不容易熬过了半小时，白羽瞳终于忍不住走回到展耀身边，他对着展耀伸出手，“地上那么凉你也坐。”
展耀握住白羽瞳的手让他把自己拉起来，果然指尖都是凉的。
白羽瞳掏出湿巾给展耀擦了擦脸，又牵起他的手细细擦净，还在展耀的屁股上拍了几下帮他拂去尘土，“跟妈妈都说好了吗？”
展耀点点头，“咱们走吧。”虽然被白羽瞳牵着走远，还是一步三回头地看。
白羽瞳不忍心催他，只好加倍打起精神帮展耀看着脚下，随时做好扶稳他的准备。
总算是平安无事地回到车上，两个人这才往展家开。
“就你自己？”展启天开门时发现只有展耀一个人，颇为惊讶，这阵子白羽瞳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展耀，生怕展耀被别人夺走似的。
“羽瞳路上接了个电话，把我送到楼下就去警局了。”
“也是辛苦他了。”展启天随着展耀一起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再等一会儿就能吃饭了，今天让阿姨给你煮了牛腩汤。”
“闻到了，好香。”展耀笑笑，不故意与展启天针锋相对时，他其实并不是个刻薄的人。
“羽瞳放心你一个人？”展启天问，他虽不如展耀专业，但自小看着白羽瞳长大，前些日子白羽瞳的异常多少还是能感受到一点。
“嗯。”展耀点点头，“这件事的坎儿，他差不多算是过去了。”
“那你们……”展启天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这个问题合不合适——他有过太多试图控制展耀人生的经历，他不想让展耀误会，“以后有什么打算？”除了早已把自己当成自家人、认为两个人已经假戏真做的白家姐姐，展启天也是知道二人假结婚的真相的。
“您知道的，我们当时……也只是为了让妈妈宽心……”
“我知道。但你们怎么开始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你是怎么想的？”
“白羽瞳很好。”
展启天以为展耀是打算与白羽瞳安心好好过日子了，也不免舒展出一个笑容来，“我也觉得，羽瞳对你是真的好，是真的喜欢你。”
“我知道……”展耀垂下视线，“可我还是想回美国。”
展启天愣住了，他拧了拧眉，张了张口，斥责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却又叹了一口气，最终什么也没说。
“您不劝我？”
展启天摇摇头，“我以前管你管得太多了，现在你是大人了，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我不掺和。”
“谢谢……您。”
“你对羽瞳，就一点也没有动心吗？”展启天有些不甘心地反问到，他能看出白羽瞳是真心喜欢展耀疼惜展耀的，两个人看起来相处得也十分愉快，这不失为展耀的好归宿。
展耀沉默了。
展启天哪还不明白展耀的心思，却为他这执拗的性子发愁，“既然你也……那为什么……”
“爸，两个人在一起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哪是一句动不动心就能解决的呢……更何况 ……”展耀露出了一点纠结的神色，“我们之间的情况太复杂了，我自己……也很乱……”
展启天不再逼问，只是起身，“我去看看能吃饭了没有，你不要多想，一会儿好好吃饭。”
“嗯。”
展启天走出两步，又停下来，自己顿了顿，这才回头告诉展耀，“小耀，这儿……我和你妈妈这儿……永远是你的家。”
“知道了，谢谢爸。”展耀笑了笑，心中生出一股温暖的安宁来。
晚上白羽瞳打电话来说局里走不开，跟展耀说对不起不能陪他吃晚饭过周末了，展耀却表示自己今晚在展爸爸家蹭饭。
这下轮到白羽瞳惊讶，“你跟爸……？”
“是谁当时劝我父子没有隔夜仇、我爸都是为了我好、让我别心肠那么硬来着？”展耀对着手机浅浅笑着，努力模仿起当初白羽瞳的官腔来。
“是是是，我这是高兴还不行嘛。那你好好吃饭，我晚上可能回去得晚，你先睡。”
“知道了。”
美国时间还是周日的白天，趁着白羽瞳不在家，展耀也跟自己美国的朋友和同事们通了几通电话。当时虽然展耀离开得匆忙，但学校体谅他情况特殊，系主任更是向他保证会尽量帮助他保留教职——毕竟这样一个学术新星，谁也不舍得放手——所以若是展耀想回去，下个学期就可以恢复到自己的正常工作。
应付了朋友们的一句句想念和关心，又向“控诉”为自己代课十分辛苦、“质问”自己什么时候回去的同事赔罪，展耀甚至还跟自己的合著者理顺了手上一篇论文的框架、定下了修改和投稿的日期。
放下发烫的手机，展耀这才意识到已经是午夜了，但他的大脑依然十分兴奋。展耀承认，他是怀念这种感觉的，与自己亲厚的朋友闲聊，与有着共同兴趣的同事争论，说着彼此的语言，享受学术的碰撞，展耀简直像离水太久的鱼一样，因为回到熟悉的海洋里而全身都在舒爽颤栗。
可那股热闹和兴奋过去，展耀又在这安静得过分的巨大房子里生出一股空荡荡的感觉来，这是独居多年的展耀从未有过的茫然。
还没等展耀去思考清楚这股情绪，门锁就一响——白羽瞳回家了。
此刻跑去装睡已经来不及了，展耀索性大大方方地走到玄关去迎他，“回来了？警局的事解决了吗？吃饭了吗？”
“还没有，估计这几天有的忙了。在警局跟他们吃过了。你怎么没去睡觉？”白羽瞳脱下外套挂好， “熬夜工作呢？展老师？”
“我在等你啊。”展耀顺着白羽瞳的视线回头看到自己放在沙发上的手提电脑，“就稍微跟同事聊了一会儿论文的事。”
白羽瞳心念一动，“美国的同事？”
“嗯。”展耀随口应了一声，去把自己的东西收好免得被白羽瞳念叨，“喝水吗？我给你倒。”
“好，帮我拿回房间吧，我先去洗澡。”
白羽瞳看着展耀的背影，目色一暗。
白羽瞳果真连着三四天忙得脚不沾地，倒给了展耀许多时间去整理自己的想法，以及接下来各方的事情该如何安排。
好在案子总算是在周末前结了，白羽瞳也给展耀做了一大桌丰盛的海鲜以示补偿。
“羽瞳，你周末有时间吗？”
“应该有，怎么了？”
“周六陪我去个地方吧。”展耀咬了一口鲜嫩的鱼肉，满足地眯起眼睛。
“去哪儿？”
“秘密。”
坐上车，当展耀说目的地是展妈妈住了几个月的医院时，白羽瞳第一反应是展耀生了什么重病，他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又陷入那种让人不能呼吸的惶恐中，但看着展耀十分镇定甚至带着点笑意的脸色，白羽瞳也在几个呼吸后慢慢镇定下来。
“没事的，我就是想回去看看。”展耀拍拍白羽瞳的手臂安抚他。
展耀跟白羽瞳在楼下的小花园里转了转，因为气候温暖，这里的树木依然呈现着葱郁的绿色，绕了一圈，展耀拉着白羽瞳坐在一条树荫下的长凳上，轻轻地说，“当时，我就是在这里给阳阳做认知问询的。最后能帮上忙，真的是太好了。”
白羽瞳握着展耀的手陡然捏紧了。
展耀却没意识到似的，自顾自地继续讲，“后来，我们就是在那被蓝成霖的人抓走的，我被人用氯仿捂住了口鼻很快晕了过去，阳阳是直接被抱起来的。那个时候我刚给你发完短信，我的手机是不是也掉在附近了？你找到了我的手机对不对？”展耀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小路。
“展耀。”白羽瞳的声音有点冷，他不明白展耀为什么非要重提旧事，对白羽瞳来说，这并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
展耀却满脸无辜地回头看他，眨着小鹿一样湿漉漉的眼睛，看起来甚至有点可怜，“小白，我知道你不愿意想起这件事来，但我也需要找人倾诉，需要直面这件事对我的影响啊……你能……听我说说，陪陪我吗……”
白羽瞳突然意识到，虽然这几个月来一直是展耀在安抚自己，但这件事同样给展耀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不但是身体上巨大的折磨和痛楚，也是一场生死之间的惊吓和差点没能与母亲告别的后怕，自己还有展耀开解，展耀又能找谁呢？
白羽瞳的眼神柔和下来，对展耀的关切和心疼甚至超过此刻心中对那件事的抵触。
“你说。我陪你。”
“所以，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白羽瞳对展耀叙述着SCI怀疑蓝成霖，定位手机，暗中部署救援的过程，展耀听得认真，最后发出不愧是SCI、不愧是白sir的赞叹来。
“展耀，我总会找到你的。”
白羽瞳不知是不是意有所指，展耀却笑着点头，“我知道。”
白羽瞳拗不过展耀，又开车带着他回到那个废弃的工厂，几乎是咬着牙在给展耀讲述自己是如何带队，从哪里潜入，一举制服了蓝成霖的手下。
展耀听得津津有味，让白羽瞳带着他重走过当时突进的路线，还要求白羽瞳亲自给他演示是如何翻上高墙的，教了他几手战术动作。
故地重游，白羽瞳心中也不免忆起那天心中担忧和悔恨交织的焦躁心情，但展耀充满崇拜的目光和语气轻快的谈笑让他也跟着放松下来，甚至觉得这只有灰色水泥的破旧厂房，也因为展耀的陪伴而明亮了几分。
目的地的最后一站是展耀当时被打的空旷大厅，无人打扫的荒土上，还能见到一些鉴证科留下的痕迹和地上发黑的血迹。白羽瞳的身体几乎是一下子就绷紧了，他死死握住展耀，只觉得喉咙发紧，展耀吐血倒在自己怀里的场景仿佛一直在眼前回放。
“小白。”展耀伸出双手捧住白羽瞳的脸颊，让他无法移开视线，只能与自己对视，“蓝成霖已经死了，洛文和黑星帮的事也处置妥善，阳阳被陆sir收养从此有人照顾，这一切都过去了，我们也该痊愈了。”
说到“我们”的时候，展耀的手轻轻抚上白羽瞳的心口，“这件事的确给我们每个人都带来了很多创伤，我们当然可以害怕可以悲伤，可以停下来休息。但一味沉溺过去是不能改变什么的，我们总要放下执念，继续向前，你说对吗？”
白羽瞳的脸上并没有露出痛苦或是挣扎的神色来，他的目光坚定又温柔，轻轻握住展耀的手，点了点头。“展耀，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谢谢你。”
“那我晚上要吃海鲜烩饭。”展耀扬起脸。
“好。我们现在就去超市买材料。”
“我还想吃芒果。”
“好。”
“今天的甜点吃什么？”
“我们去那家奶茶店买小蛋糕？”
“嗯！”
两个人的影子紧紧靠在一起，又被斜斜的夕阳拉得长长的。
两个人一起逛了超市，一起在厨房做饭，一起享用晚餐，甚至还分了半瓶红酒。展耀的脸颊红扑扑的，眼睛却依然明亮，只是在眼尾熏上一点红色。
“展耀。”白羽瞳却仿佛已经醉了，盯着展耀的目光直白而赤裸，贪婪得好像把那些礼仪和分寸都丢在了脑后。
展耀被白羽瞳挤在沙发的角落，又被他用臂弯困在这一片狭小的空间里，无处可逃。
白羽瞳覆上来的身体遮住了吊灯的光线，让他藏在阴影中的脸色显得更加晦暗不明。
“展耀。”白羽瞳又念了一遍展耀的名字，语气叹息般沉重，“你是不是有话想要对我说？”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