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复健小段,预计两到三发完结
之前发过一部分,改了点细节又添了两小节~
这周可能还有一更,也可能(应该是)没有~
安安静静地守在冷圈坑底。。。
1
又打仗了。
2
自三年前击退三国联合来犯,大梁国力蒸蒸日上,在梁帝告病期间一直监国、已经成为帝国实际上的掌权者的太子萧景琰也终于在年前继位,成了名副其实的帝王。三年来,在他的大力整肃下,朝廷上下一改颓废阿谀之风,事事带着这位行伍出身的少年天子鲜明的个人风格,杀伐果断,雷厉风行。天下人议,距大梁征服邻国,不过还有几年的时间。
大渝选在新帝继位诸事纷杂这唯一有机可趁的档口,联合一众小国,再次对大梁发动战争便不难理解,毕竟若是真的给了大梁安稳发展的机会,不出几年,大渝便真正成了案板上的鱼肉——这位大梁新帝非但对大渝的仇恨不小,更是熟知军中事务,有能力把这敌意转做能倾覆大渝的天子之怒。
3
战报传到梅长苏手上的时候,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皱着眉,攥紧了手,把黎纲递上来的纸条在掌心里揉成一团。
“少帅。”黎纲见梅长苏久久不语,忍不住开口询问。
梅长苏摇摇头,“早已没什么少帅了。”
“我们就这么看着?”
“江左盟终究是江湖势力,” 梅长苏一字一顿,“庙堂之高,不可攀。”
黎纲等了许久,不见梅长苏再说话,只好默然转身离去。
“你和甄平若是想去,我绝不阻拦。这三年,多谢你们照拂了。”
黎纲顿了顿脚步,没有回头,也没有应,径直离开了。
4
梅长苏也想去的。
他对着手上的消息发着呆,寥寥几字,便是倾天战火,家国难安,多少人流离失所,多少人家破人亡。
大梁发展势头虽猛,但先帝在位时毕竟朝纲不振,国力空虚已久,三年前更是以一国之力顶住了三国联击,损耗极大。虽然在萧景琰的整饬下大梁军备已大有改善,但此次大渝几乎孤注一掷,而大梁才刚经历了水患和蝗灾,若是久战,粮草恐怕会是最大的变数。
哪怕大梁准备完全,他心中也是想去的。
少时父辈的言传身教,早已把家国两个字刻在了他最深的骨血里。
梅长苏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心他的血都早已冷透,现在他知道,在心底的某一处,他仍是那个一腔热血只想保家卫国的拳拳少年。
5
但梅长苏不能。
自三年前蔺晨拼了半条命才把他的命从阎王手上抢回来,他已发誓,此生不再做林殊,甚至不再做江左梅郎,只做蔺晨一人的梅长苏。
6
这天下没什么事能瞒得过琅琊阁的少阁主,更何况战火再起,人尽皆知。
但蔺晨一句都没有跟梅长苏提起。没有问他要不要去,没有问他江左盟要不要帮忙,甚至没有问他对战局有什么看法。
蔺晨一切如常,每日舞剑、画画、自弈、读书,与梅长苏看美景,尝美食,品美人。
于是梅长苏更加坚信,自己的选择没有错——蔺晨值得这样恬淡悠闲,逍遥自在的生活。
7
直到有一天,梅长苏醒来时,枕边已空。
蔺晨在案上给他留了一幅画,画中是一片竹林,空白处题了四个字——君子有节。
梅长苏看了很久,也想了很久,最后释然地笑了。笑着笑着,他的眼睛就热了。
8
晚上蔺晨访友回来的时候,一进门就被梅长苏从身后抱了个满怀。
“决定了?”蔺晨问。
“嗯。”梅长苏的脸埋在蔺晨的颈窝里,压着鼻音浅浅应着。
“嗯。”蔺晨也低低回了一声,安安静静地任梅长苏抱着。
“我不知道该说对不起,还是该说谢谢。”
“那便都不用说了。”蔺晨挣脱梅长苏搂得紧紧的双臂,回身轻轻在梅长苏唇上一点,“说你会回来。”
“当然。”梅长苏笑着,按着蔺晨的后脑把他压向自己,加深了这个原本只是浅尝辄止的吻,“我会想你。”
9
“苏哲和梅长苏的名字都不能用了。”
“是。”
“琅琊阁不能偏帮,任何消息都不能与你知晓。”
“我知道。”
“识得飞流的人也不在少数,虽然他这几年长大了不少,样貌也有变化,你还是要费心拘着他些。”
“嗯。”
“人心难测,不要相信任何人,无论金陵,还是军营。”
“我会小心。”
“你身子仍弱于常人,不要逞强。”
“好。”
“你笑什么?”蔺晨心念一转,也终是没什么继续叮嘱,这才终于忍不住瞪向一直盯着他笑的梅长苏。
“没什么。”眼前的蔺晨像只炸毛跳脚的猫,梅长苏下意识地去撸他的后颈,“我只是在想,若是每个妻子对即将远行的夫婿都有这么多话要交代,恐怕这仗也就打不成了。”
“去你的!”蔺晨的扇子一挑勾住梅长苏的手腕,把自己后颈上搭着的手拎开,“就不能对你好。”
两个人笑起来,又几乎同时停下,在这个寂静的清晨里,梅长苏听见蔺晨的声音像是飘在雾里:“这一去,又有多少夫妻此生便不复相见了呢……”
梅长苏把蔺晨搂进怀里,手抚着他的脊骨,他在蔺晨耳边说:“等我回来。”
“你该出发了。”蔺晨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我会照顾好自己。”
“嗯。”
“你也照顾好自己。”
“现在是谁啰嗦起来了?”蔺晨把梅长苏往马车的方向推了推,黎纲甄平和小飞流已等在车边。
“那我走了。”梅长苏点头,转身,还被握在蔺晨手里的手指几乎是一寸寸脱开蔺晨的掌心。
马车开出很远的时候,梅长苏掀开车帘,仍能看到蔺晨站在原地,一身白衣被风吹得鼓鼓,像一朵跌落尘间的云,又像一捧轻薄细腻的纱,随时会随风而去。
TBC
【原著时间线有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