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昉】观赏鱼（十一）
年少出道的演员鱼X摄影师昉
送给 @枫林晚 靠你的飞总和崽子续了一周的命，爱你QAQ
本章比较长，祝大家食用愉快~（十）
从车库出来的时候，尹昉拐到一个光秃秃的花坛附近停下了。
黄景瑜跟在他后面一声不吭地站住，看着尹昉开始翻手里的购物袋，“落了什么东西吗？”
“没有，你稍等我一会儿。”尹昉没有找到自己要的，又凑过来就着黄景瑜的手翻起来。
黄景瑜把袋子举高方便尹昉，还问了一句：“看得清吗？要不要我给你开手电？”
尹昉摇摇头，“找到了。”
借着路灯的一点光，黄景瑜看到尹昉掏出来的罐头上画着一只猫。尹昉把拉环打开，把罐头倒在了花坛的角落里。
“走吧。”尹昉站起身刚要往黄景瑜这边走，一个黑影突然从旁边草丛里扑了出来，吓得黄景瑜“哎呦我去”了一声，差点拔腿就跑。黄景瑜定了定神，发现那个黑影在尹昉脚边停住，尹昉笑着蹲下伸手去摸它，“鼻子还挺灵。”
在尹昉手底下撒娇的，是一只橘色的猫，虽然不算太胖，但体态丰盈毛皮干净，看起来生活得很是滋润。
尹昉好像跟它很熟悉，一边发出点意义不明的逗哄小动物的拟声词，一边从它的头顶耳朵一路摸到身子尾巴。那只野猫低着头一心吃着罐头，几乎是瘫在那里任揉任捏。
黄景瑜见它亲人又长得可爱，也想去摸摸，结果他才往前走了一小步，猫咪立刻弓起背，警觉地对他发出威慑的咕噜声。尹昉伸手去揉它的脑袋，“没事儿，别怕。”
“它有点怕生人，你别介意。”尹昉抬起头看黄景瑜，眼眶里像盛了一片大大的湖。
“没事没事。”黄景瑜自己又退回去，看着跟尹昉肆意亲近却臭脾气的小家伙，又羡慕又嫉妒。
尹昉拍拍猫咪：“我走了啊。”并没有等它吃完的打算，而是拿起刚刚放在花坛边上的购物袋，回头喊黄景瑜，“走吧，回家了。”那只猫咪没有露出什么更加亲昵的举动，只是用尾巴圈住尹昉的裤脚，蹭了两下又放开了。
不知道是斜斜打在尹昉脸上的小区的暖黄色灯光太过暧昧，还是“家”这个词在寒冷的冬日里带着天然的温暖的力量，尹昉的回眸和笑意带着一股难以抗拒的炽热力量撞在黄景瑜的心口，让他有一瞬间竟然觉得心悸。
黄景瑜耳膜里当着自己鼓噪的心跳，快步跟上了尹昉。
“尹老师，那是你养的猫？”
“不是啊，就是小区里的野猫，看着像被人遗弃的，我就偶尔喂喂。”
“它怕生人还跟你那么亲，你喂了多久啊？”
“断断续续也有快四年了吧，不过我以前经常到处跑，也不怎么在家。”
“那你就没想着把它抱回家养吗？家里肯定比在外面天寒地冻、又没吃的强吧？”
“之前总是不在家嘛，养了它也要经常麻烦朋友照顾。”
“那现在呢？”
刚好走到尹昉家楼下，尹昉掏钥匙准备开门，“我们以为收养它就是给它更好的生活，也许对它来说，反而是被剥夺了自由呢？”尹昉推开门，冷色的感应灯亮起来，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不会彼此束缚，可以随时互相放弃。”
黄景瑜礼貌地没有追问， 他被映在尹昉眉宇间苍白的灯光和话里流露出的不安定感震到，这个对每个人都温和礼貌的人，竟然连与一只猫建立亲密关系都这样忌惮而小心吗？
黄景瑜后知后觉地想起，尹昉从头到尾， 甚至都没有向自己介绍那只猫的名字，是担心它曾经有自己专属的称呼，还是连这样最简单的羁绊都不愿意产生呢？
这样想着，尹昉一个人提着满手购物袋的背影，看起来就更加孤单，让人想要拥抱了。
“你在客厅看会儿电视玩会儿手机，别拘束，我去做饭。”尹昉给黄景瑜找了拖鞋，自己提了东西就进厨房忙活。
黄景瑜在客厅里乖巧地坐了一会儿，又四处晃悠了一圈——尹昉家跟他想象得差不多，装修得简单又收拾得干净，只有满墙的照片和书架里一看就来自世界各地的有趣的小玩意儿昭示着尹昉“艺术家”和“摄影师”的身份。
“尹老师，要不我来帮你吧？”黄景瑜一个人待不住，探头进厨房问。
“你会做饭？”
早早出道的小偶像像个拨浪鼓一样摇摇头，“但是我可以打下手嘛，你可以教我，我学东西很快的。”
尹昉笑笑，对黄景瑜招了招手。
黄景瑜兴冲冲地凑过去，尹昉把围裙从自己脖子上摘下来，压着黄景瑜的后颈让他低头，像给小朋友戴红领巾一样，把那条嫩黄色的小围裙套在了黄景瑜脖子上，“别把衣服弄脏了。转过去。”
黄景瑜腰上一紧，尹昉已经在他身后打好了结，然后他拍拍黄景瑜的背，“洗手去。”
黄景瑜举着两只湿漉漉的手，眉飞色舞地问，“尹老师，需要我做什么？”
“先把白菜一片片掰开，然后洗干净。”
“景瑜，帮我递点水过来。”
“景瑜，剥几瓣蒜。”
“尹老师你家碗在哪呢？”
“尹老师这些够不够？”
“尹老师这个东西怎么处理？”
从一开始的磕磕绊绊，两个人竟然也渐渐培养出一点默契来，至少黄景瑜自问算是半个尹昉家厨房的专家了。
“尹老师，我想起来我小时候，也这么帮我妈妈做过饭。”
“哦，那你要改口叫我‘尹妈妈’吗？其实叫爸爸我也不介意。”尹昉往炖猪脚的锅里添了点水，嘴上还不忘占黄景瑜的便宜。
“我对着你那张脸叫不下去。”
“说真的，你别老‘尹老师尹老师’这样叫，听着生分，都说了你叫我尹昉就好了。”
黄景瑜舌头打结似的自己偷偷念了两遍那个名字，然后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不行不行，我妈只有要揍我的时候才叫全名，我不习惯叫人家大名。”
“那你可以叫我昉哥啊。”
“尹老师还需要我干点什么？”黄景瑜笑嘻嘻地问，毫无附和之意。
“帮我把白菜剁了吧，我去和面。”
“哦好。”黄景瑜操起菜刀刚切了没几下就被尹昉喊停了。
“以前没用过菜刀吧？”
“嗯……”
“你看左手要这样……”尹昉给他比划了一下姿势，又伸出手去移黄景瑜握着菜刀的手指头，“放松 ……刀要这样握知道了吗，然后这里用力，你再试试。”
尹昉刚刚洗过手，指尖湿湿的凉凉的，但是黄景瑜却觉得他摸过的地方像要着起火来。尹昉俯身去纠正黄景瑜的动作时，黄景瑜发现他后颈正中也有一颗小痣，然后那个小黑点突然动起来，蹦蹦跳跳的，一下子就跳进了黄景瑜的胸膛，带着他的心脏一起，在胸腔里闹个不停，咕咚，咕咚，咕咚咕咚……
“学会了吗？”尹昉抬头问他，眼睛又大又圆，眼皮上那颗痣好像也要冲进黄景瑜心房捣乱，黄景瑜忙不迭地点头。
那一晚，黄景瑜学会了怎么拿菜刀，学会了怎么包饺子，还把尹昉脸上耳后颈上的痣数了个遍——他从来不知道，这些常被当成皮肤瑕疵的颜色，竟然可以如此性感迷人。
在黄景瑜的帮助下，尹昉张罗出了四菜一汤和一锅饺子——对两个人来说有些过于丰盛的分量。他甚至还贴心地把黄景瑜一开始包得那些劣质的开口饺子上锅蒸熟了，免得它们下锅直接质壁分离成为肉汤。
黄景瑜没想过自己动手做饭竟然是这么有趣的一件事，也许跟有趣的人待在一起，生活自然也会丰富多彩起来。
“尹老师，谢谢你的招待。”黄景瑜举起红酒杯。
“我要谢谢你的帮忙才对啊。”尹昉的杯子撞过去，玻璃相触激出清脆的叮当声响，在静谧而温暖的夜里欢快地四散荡开。
“唔……好吃！尹老师你这手艺……真的，没的说！”其实黄景瑜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他也顾不上自己的偶像包袱，差点把头埋进碗里。
“你慢点吃……别说话了。”一个食欲旺盛满口赞誉的客人显然是对大厨辛苦最好的回报，尹昉夹了一块排骨在黄景瑜碗里，甚至自己都忘记吃，只是带着笑意看着黄景瑜狼吞虎咽。
“嗯嗯……”黄景瑜不好开口说话，只是狂点头，好不容易把满嘴的食物咽下去了，才终于有点不好意思起来，给尹昉夹了一块鱼，“尹老师，你也吃。我真是饿坏了，吃相没吓着你吧？”
“哎呀！”黄景瑜一拍桌子，“忘拍照了。”
“都是些家常菜有什么好拍的。”
“不行不行，这可是尹老师第一次给我做饭！”黄景瑜用筷子重新把盘里的菜摆摆好，掏出手机各个角度都来了一套，还单独给那几盘饺子拍了个特写，这才得意洋洋地把手机收起来，“一会儿发给妈妈，省得她老念叨我冬至要吃饺子。”
“你现在发吧，早点让她安心。”尹昉眉目低垂，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放心吧，我等着你，不会把菜都吃光的。”
“妈，我在朋友家吃饭呢，我们还一起包饺子了，你就放心别惦记我啦，你和爸爸在家好好的。爸爸妈妈冬至快乐！”一跟家里说话，语气就更像四岁而不是二十四岁了，尹昉想。
“尹老师？”黄景瑜出声唤了唤尹昉。
尹昉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嗯？”
“冬至快乐。希望今天的饺子能保护我们的耳朵！”
尹昉为这样可爱的祝词笑起来，他与黄景瑜碰杯，“冬至快乐，景瑜。 ”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他们仿佛真的是相交多年的好友，无事不能说，无话不能懂。他们聊当下，偶尔也聊未来，聊琐碎的生活，也展望流浪与远方。
自称撑得走不动的黄景瑜自告奋勇地承担了洗碗的工作，尹昉拿着酒杯，就斜斜倚着厨房门框，听黄景瑜说话，现在的话题正进行到那场黄景瑜获得提名、转年就要举办的颁奖礼。
“其实那个最佳男主的奖怎么也不会落到我头上的。”黄景瑜沾着满手泡沫刷碗的神态认真虔诚，好像尹昉那些勉强算是不错的瓷器是什么上好的古董似的，嘴上漫不经心谈起的，却是随便一个都能在娱乐圈掀起波浪的人物，“你看，我是四个人里年纪最小资历最浅的，而那几位……林先生已经是第三次入围了……”
尹昉听着黄景瑜数着年辈们的履历表，最后笃定地得出主办方不可能为了自己得罪他们的结论。从尹昉的角度，看不出他阴影里的侧脸上究竟有多少难过的神色，却还是试探着安慰他，“提名即肯定……”
“嗯，我知道的，我挺高兴的。”黄景瑜回过头，给了尹昉一个大大的笑容，“很多人一直都不看好我，觉得我只是个花瓶流量，但明年，我会带着更好的作品证明给他们看的！”
这个男孩身上鲜活的生命力和那种决不放手的执着永远让尹昉感到惊艳，他从玻璃杯的弧度里去看黄景瑜扭曲的背影，发现这个他不时要当做孩子的小他六岁的青年，其实早已是个肩膀宽阔背影坚定的男人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