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T】雨下一整晚（四）（完）
终于把联文写完了，拖了这么久太抱歉了【土下座
其实跟我最开始的脑洞已经完全偏离了。。其实我本来是想写大王和领主去单刷幽暗密林团灭蜘蛛半兽人的
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喜欢这个故事，因为从中途的热度来看似乎也没什么人看了，然而我是如此痴迷这种淡泊的精灵式的只有漫长时光沉淀下来的被许多人称作老夫老妻一样的爱，如果真的有故事中所构建的世界，我希望他们幸福的期限是永远~
祝食用愉快~
让瑟兰迪尔和埃尔隆德更加松了一口气的是，下了一整晚加大半个白天的雨在下午减弱了雨势，而终于在傍晚时分一个雨点也落不下来了。森林依然错过了金色的夕阳和清朗的星空，然而林地的王国上下，第一次为了天气的变化产生了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大多无忧无虑的西尔凡精灵当晚得以睡了个安稳觉，但身为国王的瑟兰迪尔显然不在此列。
一副巨大的大绿林的地图被悬挂起来遮住了书架，瑟兰迪尔的桌上摊开放着几本带有他挺拔手书的笔记。从医舍确认伤员情况的埃尔隆德来到国王依旧亮着灯的书房时，正看到瑟兰迪尔对着地图凝望的背影。他走上前与瑟兰迪尔并肩而立，手自然地揽在瑟兰迪尔的腰间。
“被黑暗侵染的地方的确已经不再适合精灵的生存了。”根本无需翻阅瑟兰迪尔对绿林状况细致描绘的笔记，埃尔隆德就已明白这副地图意味着什么。
“你也觉得应该北迁？”瑟兰迪尔抱着手臂，并没有转向埃尔隆德。
“我以为，我们面前的问题只是向北多远而已。”
“我认为黑暗的步伐不会停止。”瑟兰迪尔顿了顿，“但若迁得太远，运输和重建恐怕也是问题。况且，就这样将大片领土让给对方……”
瑟兰迪尔并不是个好战的精灵——当然，精灵们几乎都是向往和平的——但瑟兰迪尔比任何人都痛恨夺去了他挚爱父亲和大半子民的战争，正因为精灵漫长永恒的时光，每一条生命的逝去才显得更加沉重。然而埃尔隆德清楚，即使是这样的瑟兰迪尔，在面对黑暗的时候依然不会软弱退缩。
“这并不只是你们的事，中土不该让绿林独自承担黑暗的正面冲锋。”
“这当然是我们的事。”瑟兰迪尔抬着下巴微微转头瞥了一眼埃尔隆德，带着国王的高傲神情，“这是我们的领土。”
“是是是。”埃尔隆德笑着应他，“但你至少要承认，你的事也是我的事。”
瑟兰迪尔原本抱在胸前的左手偷偷滑下了一点，在自己的右腰侧摸到了埃尔隆德搂着他的右手，轻轻覆在了上面。埃尔隆德的手一如既往地暖而令人安心，于是瑟兰迪尔也笑笑，“本王赐你这个资格。”
搂在瑟兰迪尔腰间的手紧了紧，“我想，你还是需要更多的消息才能再做决定。”
“是，我已经命令巡逻队休整，明天会向各个方向探明森林目前的状况，包括我暂时选定的几个王宫的新址，包括水源地，包括被污染的森林，也包括你心心念念的多尔哥多。”
埃尔隆德并不是不知道其中的风险，他的唇微微开合着，最终没有拒绝瑟兰迪尔的好意，绿林第一手的消息对于整个中土来说都至关重要。
反而是瑟兰迪尔似乎从埃尔隆德的沉默中感受到了他的不忍，转头对他说，“你刚说的，这不仅仅是我们的事。”
埃尔隆德笑笑，“你到学得快。”
“相信我的士兵。”
“我相信你。”埃尔隆德换了个位置牵起瑟兰迪尔的手，“我会准备驱散黑暗的药物带给他们。现在，国王陛下，您该去睡了。”
“我……”瑟兰迪尔实在不能在埃尔隆德海一样温柔而深沉的注视下说出不想睡，只好认命地替埃尔隆德把潜台词都挑明，“我身上肩负着整个绿林的安危，越是这样时候越要好好休息保证精力是吧？”
“看来你都懂。”埃尔隆德笑着，瑟兰迪尔却分明从他眼角眉梢中看出了狡黠。
“每次你都这样。”瑟兰迪尔忿忿地念叨，“一想逼我就范，你就这么看着我。”
“那下次我要去床上试试。”埃尔隆德凑到瑟兰迪尔的耳边，湿热的气息打在他小巧又敏感的尖耳朵上。
“休想。”瑟兰迪尔甩开埃尔隆德的手径直走了出去，可埃尔隆德没有错过他分明已经充血红透的耳尖，你瞧，精灵的视力好着呢。
在那场想来依旧令人心悸的夜雨之后，埃尔隆德只停留了三天。森林最南端几乎完全枯萎、多尔哥多方向出现小批半兽人、林地开始滋生各种黑暗生物这一系列坏消息令他无法不忧心瑟兰迪尔的处境，如果可以，埃尔隆德确实很想留下来，在瑟兰迪尔身边帮助他。
然而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他们都有各自的位置要坚守。联系洛斯罗瑞安，甘道夫和萨鲁曼的信件已经发出，埃尔隆德也必须踏上返回瑞文戴尔的旅途。但即使远隔天涯，这位智者一样有自己的办法守护心上的爱人。
瑟兰迪尔派了一小队士兵护送埃尔隆德离开已经不再十分安全的绿林，“别拒绝我，这不只为了你我。”
瑟兰迪尔微微扬着脸去看骑在马上的埃尔隆德，他纤长的睫毛沿着眼窝的侧沿向上挺翘成圆滑的弧度，蓝眼睛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清浅而透亮。除了某些隐秘而不可说的时刻，埃尔隆德甚少从这样的角度俯视瑟兰迪尔。
埃尔隆德忍不住伸出手去碰瑟兰迪尔白得透明的脸颊，细腻柔软的触感从带着薄茧的指尖掌心传来，他有千万句叮嘱，一满腔留恋，却最终只缓缓地说了一句“保重。”
瑟兰迪尔也抬起手覆上埃尔隆德的手背，“你也是。”
瑟兰迪尔静静地目送着埃尔隆德的背影消失在小路的转角，然后毫不留恋地转身回到忙成一团的宫殿，而埃尔隆德也不曾回头。他们淡然得仿佛这次离别跟上千年来每一次说再见时没有任何分别，即使他们知道也许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二人都无法分身相见。
精灵的时光永恒，他们有足够的耐心，去等一场雨过天晴。
一个月后，格洛芬德尔带着一大队车马来到大绿林。
“瑟兰迪尔王，”格洛芬德尔翻身下马，对前来迎接的瑟兰迪尔行了个普通的礼，他的笑容几乎要比他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金发还要璀璨，“奉埃尔隆德大人之命，我为您带来了瑞文戴尔与洛斯罗瑞安联合援助的药材、武器装备和粮食。还带来了一个大队的士兵帮助你们进行搬迁和要塞的重建。”
瑟兰迪尔看了一眼格洛芬德尔背后几乎望不到头的长长车队，也微微动容，郑重地向格洛芬德尔回礼，“多谢，几位大人有心了。”
“整个中土都当记住您和您的子民为了抵抗黑暗而做出的努力和牺牲。”格洛芬德尔的表情只凝重了一瞬，又立刻变回那令人暖心的微笑，瑟兰迪尔甚至觉得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带了点揶揄，“还请您好好使用，不要白费埃尔隆德大人在圣白议会上为您费的许多口舌和瑞文戴尔上下节衣缩食援助的补给。”
“节衣缩食什么的，金花领主可别开玩笑了。”瑟兰迪尔笑笑，并不相信埃尔隆德会牺牲追随他的子民而补贴自己，但他知道，埃尔隆德为了给他减轻负担一定耗费了诸多心力。“他还好么？”
格洛芬德尔笑而不言，只是从怀中掏出一纸信笺递到瑟兰迪尔手中。
瑟兰迪尔若无其事地将那封信贴身收好，只觉得它散发出源源的温度，滚烫了那一小片皮肤，仿佛带着埃尔隆德比他略高的体温令人懒洋洋地想要放松下来。他们不是没有分开过更长的时间，然而瑟兰迪尔已经开始思念埃尔隆德，思念这场突如其然的灾祸降临时，总有人可以依靠可以排解压力的感觉。
瑟兰迪尔领着格洛芬德尔走向殿内，一侧嘴角微微挑起一抹自嘲的笑意，真是被埃尔隆德惯坏了，讨厌的诺多。瑟兰迪尔明明在心里骂着，笑容却因为想到那个精灵而不自觉地柔和起来。
当夜，瑟兰迪尔靠着他松软的枕头，就着寝殿的暖灯读着埃尔隆德的信件：
瑟兰，
在给你写这封信的夜里，瑞文戴尔正下着一场绵绵的小雨，细密而温柔，默默地滋润着生机。于是我无法不想起那个雨夜，想到我们的震惊和恐惧，想到身上的重担和难明的未来，也想到有彼此在身边的安定坦然。无数的辰光散落之后，又有谁会记得，一个新时代的开始，竟是来源于一场下了整夜的大雨呢？
密林上下恐怕正为大迁移而上下忙碌吧，可是很遗憾，我们都知道与我们即将面对的敌人相比，些许忙乱只能算作最无害的附加品。但我知道，你是个伟大的国王，曾在更加困苦的情况下带领绿林的精灵们建立了自己的国度并且繁荣起来。我能提供的一切帮助并不是出于不信任，而只是我的关怀罢了。即便这样，我依然感觉能为你做得太少。
我知道你不会抱怨，事实上你也根本不会产生我不信任你的错觉，但太过默契而一切尽在不言中显然不符合通信的意义，况且我需要胡言乱语一番来宣泄我对你的思念。这真是太奇怪了，我们才刚分别一个月，我却已开始想念你。
我不知道是不是忧虑让我变得感性，亦或是我已经习惯了你的陪伴一时无法接受不能见面的日子。但此刻，听着沙沙的雨声，我的心中只有想你一个念头。
我知道这是封字迹潦草言不及义的信，但请原谅一个备受思念煎熬的精灵吧。请不要挂念我，我唯一的不好也只有见不到你而已。希望格洛芬德尔回来的时候，能带来你们顺利建立新家园的好消息。
请务必保重自身，为我。
瑟兰迪尔嘴角的笑意一直保持到读完这封短信把它放到枕边，埃尔隆德书墨的味道从信笺上传来，伴着国王陷入一场难得的好眠。瑟兰迪尔还有很长的时间去斟酌一封回信，去写自己并不弱于对方半分的爱意。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