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T】梦（上）
BE可能！！！慎入！！！慎入！！！慎入！！！
只是为了圆自己的脑洞，所以各种意识流渣文笔，两个精的感情历程不是开脑洞时的重点所以遍天撒狗血！BE了不接受谈人生！
祝食用愉快~
瑟兰迪尔的头很疼。
疼得仿佛有把锤子悬在头顶一刻不停地敲打着他，疼得仿佛脑海沸腾鼓出无数气泡再爆炸开来，疼得仿佛万千虫蚁从最末梢开始噬咬着他的神经。
剧烈的疼痛削弱了他的思考能力，以至于他在带着腥臭的风中站了很久才打量起自己身处的环境，遮天蔽日的乌云，空气中铁和血的气味，远处样式熟悉的精灵大军的营帐，他站在一条溪流旁边，瞥见自己穿着铠甲的倒影，只是眉眼间卸去了几千年的时间悄然留下的沧桑。
瑟兰迪尔正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远处走来的精灵打断了他徒然的思索。黑发的精灵穿着深棕色的长袍，并未着甲，只是腰上挂着一把长剑。他的头发微微卷曲披在肩上，深灰色的眼睛仿佛敛尽四周的光华，平和安定毫无攻击性，甚至有种让人放下防备的温柔力量。瑟兰迪尔有一瞬间觉得，他根本不属于这个四处是尸体硝烟的战场，他的手不应该在任何时候握起腰上的兵器，而是在星辰的沐浴下，拿起硬度刚好的洁白羽毛笔，写下一个个工整又带着优雅的字母。
也许是做书记或是后勤的精灵吧，从来不在意他人死活的瑟兰迪尔破天荒地主动对一个陌生的精灵开口，“这里很危险，早点回去吧。”
黑发的精灵对于他的善意报以微笑，瑟兰迪尔从没想过，在经历了如此残酷的战争后，还能见到这样纯粹干净的笑容，但那绝不是天真无知的，而是沉淀的智慧带来的淡定坦然。就是那个笑容，让瑟兰迪尔觉得自己的开口很多余，这样一个精灵绝不会莽撞地把自己无端置于险地。
“多谢你的关心，请你也保重自己。”他的声音一如瑟兰迪尔对他的印象，稳重低沉，像淌过干枯田地的水流，像拂过解冻河床的春风，像寒冷冬日里燃烧旺盛的火堆，带着魔法般抚慰人心的力量。
瑟兰迪尔觉得脑海中有什么呼之欲出，他向黑发的精灵伸出手，声带颤抖着，勉强摩出一个破碎的音节，“埃尔”他喊着，然后看到眼前的身形化作碎片消散在风中。
瑟兰迪尔蹲下，捂住自己仿佛要撕裂开来的头。他想起来了，他的确应该感到熟悉，这里是最后同盟的战场，尚未感受到命运残酷而仍保有一丝天真张狂的大绿林王子，在战场外清洁自己铠甲的时候，第一次遇见了自己一生的挚爱，虽然彼时彼刻，他还不知道自己即将与对方产生的纠葛一生的羁绊，甚至没有与黑发精灵互报姓名，就高傲地转身离开了。
瑟兰迪尔感到周围的环境在飞速旋转着，在自己身边形成了一条条颜色各异的光带。当让他眩晕的旋转停下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处在父亲的葬礼上，他对于这个场景的记忆是那么鲜明以至于在头疼无比脑海一片混沌的时候也第一时间认出了眼前的一切，他甚至感受到自己内心几乎让他崩塌的痛苦和绝望，仿佛自己又变回那个突然失去威严父亲被压上王国重担的少年。死死咬着牙，不让自己的脸上露出软弱，他高傲地扬着头，冷眼看着往来吊唁的精灵，掂量着他们恰到好处的悲伤表情和礼貌的问候到底出自几分虚情，多少假意。
然后他在人群中看见了埃尔隆德。于是他们第一次知道彼此的身份。
原来他是至高王的传令官，传说中博学的医者，难怪会有那种与战场格格不入的温润气质，虽然众所周知，他也是个强大的战士。
不知是不是一瞬间的失神让瑟兰迪尔忘记维持自己孤傲的伪装，他看见黑发的精灵对着自己微微颔首，微皱的眉，抿起的嘴，含着烟霞的灰色眸子无不露出一种恳切的关心。若是其他人做出这种关怀的神色，绝对会被瑟兰迪尔当做怜悯甚至侮辱，可在他清澈的眼睛里，瑟兰迪尔只看到了真诚。于是新任的大绿林的王闭上眼睛，以微不可见的弧度点了点头。他知道对方认出了自己，也知道自己接收对方善意的心情能被察觉，他就是知道，即使他没有睁开眼睛看到对方宽慰地舒展了额头。
在他闭上眼睛的瞬间，瑟兰迪尔的周围刮起剧烈的风，仿佛要将他连同这一片天地都撕扯开。
瑟兰迪尔被强烈的风逼得紧闭双眼，风消散他再睁眼的时候，一个比他还要高上一头的半兽人正挥斧向他砍来，瑟兰迪尔嗅着近在咫尺的半兽人特有的恶臭，身子一侧，左手持刀一挑，右手中的长刀就捅入支撑着那丑陋头颅的脖颈，然后顺势扭了一圈。抽刀出来的时候他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棉线一样细密的酸麻，这才发现疲惫从心底涌上，绵延地爬满整个身子，不知已经厮杀了多久，他张着微微刺痛的眼睛，视野里都是形状扭曲的残肢和尸体，有半兽人的，也有精灵的。
战斗似乎已经结束，精灵们正在打扫战场，放眼望去只有零星的半兽人还在抵抗。左肩传来尖锐的疼痛，还有温热的血液不停从伤口中流出，浸湿内里的衣衫，再变得冰冷冻结，他听到自己吩咐身边的副官第二天午夜前会回到营帐，然后就唤马离开了。隐约的，他知道自己正往哪去。
兜帽遮住了他耀眼的金色长发，打听到医帐并不难，他站在帐外，有点后悔自己的偷偷到来。没给他机会回头，门帘掀开，黑发的医官正送一名包扎了手臂的精灵出来。他们俩对视了一下，彼此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和一丝欣喜。
“你受伤了。”
“我有事找你帮忙。”
省掉了一切礼节性的招呼和寒暄，他们熟稔得像相识多年的好友。
“我睡不着觉。”埃尔隆德为瑟兰迪尔撕开被血液黏住的衣服时听到瑟兰迪尔有些沙哑的声音。
“多久了？”埃尔隆德清洗后开始缝合那道狰狞翻卷着皮肉的伤口。
“从父亲去世开始。”肌肉因疼痛产生的抽动被固定在肩膀上的那只手死死压制着，直观体会到对方的力量，瑟兰迪尔更加为初见时自己的多嘴懊恼了。
“这七天一点都没睡么？”
“嗯。”埃尔隆德开始在伤口上抹上一些清清凉凉的药膏，带着他身上一样好闻的草木香。
“一会儿我给你点放松精神的药，很多战士初次上战场也会亢奋或是恐惧的睡不着。”埃尔隆德为瑟兰迪尔绑上绷带，温暖的指尖偶尔触碰着裸露在外的白皙皮肤。
“多谢。”瑟兰迪尔没有在意对方是不是在变相安慰自己，他正努力想要忽视着被对方手指轻滑过的地方产生的隐隐酥痒和控制自己不要发出颤栗。
“好了。”埃尔隆德帮瑟兰迪尔披上衣衫，坐到瑟兰迪尔面前，眼前的金发精灵带着不容人忽视的憔悴，密布着血丝的眼球，眼底乌青的眼袋，眉心聚起细密的纹路，恐怕新任的国王这七天皱眉的次数比身为王子的漫长岁月里加起来还要多吧。
那海一样漂亮的眸子，依然散发着让人难以逼视的冷光，可现在连那寒光都黯淡下来，像是没有被精心保养而蒙上了灰尘的宝石，在埃尔隆德意识到之前，他的手已抚上对方的眼角，“你看起来很糟糕。”
瑟兰迪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躲开，他把心底涌起的酸楚温柔压下，告诉自己只是身体太累而来不及闪避。
好在对方只是碰了一下就收回了手，“你这个样子穿越整个战场回到绿林的营地太危险了，要不要在我这稍微休息一下。”
就当试验他的药好不好用吧。瑟兰迪尔这样想着，微微点了点头，在床上躺好。
他平躺着，盯着顶棚，怕一闭上眼睛，又出现漫天仿佛要将他溺毙的血色和父亲倒下的身影。
“睁着眼睛是不能睡觉的。”埃尔隆德把手覆上他的额头，温热的掌心就盖在他的眼睛上，遮住了视线。
他下意识得去抓对方的手。
“别动。”埃尔隆德的声音里是少见的坚决和固执，于是瑟兰迪尔果然没有动。埃尔隆德的手还在他掌心里，他能感受到那一根根干燥温热的手指有怎样的形状，甚至是从关节内侧传来的细微脉搏。但他终于还是没有移开对方的手，也没缩回自己的。
“什么都不要想，睡吧，明天早上我会叫醒你。”
瑟兰迪尔其实没有听清对方在说些什么，只是被那声音包裹着，就让他觉得安稳，他的意识渐渐模糊着，只感受到手心一直传来另一个精灵的体温。
突然意识到什么，瑟兰迪尔努力想要睁开眼再看一眼守在自己身边的医者，但他的眼睛刚睁开一个小缝，周围的环境就转成一个漩涡，独独他一个人被生生从中抽离出来。
瑟兰迪尔的头疼随着离开那个场景仿佛减轻了一些。
他意识到自己也许正因某种原因溯回在自己的记忆里，那些经历过千年时间磨砺，已千疮百孔，他以为早就忘记的记忆里。比如，在那个简陋医帐里，他跟埃尔隆德第一次的肢体接触。
***
加里安进到议政厅的第一瞬间就看到了高坐在鹿角王座中的瑟兰迪尔。他手肘架在扶手上，左手半握拳支着头，右手随意得搭着另一侧的扶手，修长的腿伸出交叠着。大厅有些昏暗的灯光让加里安看不清瑟兰迪尔脸上的表情。
“My King，请原谅我去而复返，我对您实在放心不下。我愿为自己违背您的命令接受任何惩罚，请不要拒绝我的忠诚。”他的王把自己关在议政厅中，谁也不见，甚至取消了未来三日的晨会，这反常实在不能不让他担心，尤其是那位大人才刚西渡。
加里安单膝跪地等待着回应，空旷的大厅寒冷幽暗，金发的王者久久没有开口。
“My King？”加里安听到自己的声音穿过死水一样的空气撞击在远处的墙壁上，然后整个空间又重归寂静。
他壮着胆子又走进了些，看到精灵王紧闭的双目，和他右手边地上跌落的金盏，杯口流出少量可疑的橙色液体，聚成了小小的一滩。
***
弄清了自己的处境，瑟兰迪尔逐渐开始适应被甩出漩涡时的轻微眩晕感，他定定神，发现自己正坐在王帐中，手中拿着一个鹿皮小包。不用打开，他也知道里面装的是上好的伤药和安神助眠的药物。从上次离开传令官的医帐之后，他们再也没有私下见过面，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这样一个小包送过来。
他让人把伤药送去给绿林的医官，自己则摩挲着装着绿色液体的小瓶，打开一个木匣，准备把它跟其他样式相同的十几个小瓶子摆在一起。顿了顿，瑟兰迪尔还是拧开了瓶口，嗅到了几千年未曾再有的气味。
视线一模糊，瑟兰迪尔就发现坐着的地方从自己的王帐变作了最高王的军帐，他听着关于战略后勤的长篇大论，视线却在寻找那个永远静静守在最高王身后的精灵。埃尔隆德正专注地听着众人的谈话，偶尔低头在纸上写些什么，露出饱满光滑的额头。瑟兰迪尔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向最高王递去字条或是在后者转头求助时附过去低声耳语，严谨刻板而又可靠，这是瑟兰迪尔给身为传令官的他下的评语，虽然这评语对他医者的身份同样适用。
“King Thranduil？”
“嗯？”听到自己的名字，瑟兰迪尔懒洋洋地抬起眼皮，毫不掩饰自己的心不在焉，不涉及绿林的事情他向来不在意。
一众精灵早已对性情古怪不合群的精灵王见怪不怪，于是除了几句惯常的责备，他并没有被过多卷入当下的话题，反而是埃尔隆德抬起头，看了看他半躺在椅子上以手撑头的不良坐姿和神色中明目张胆的无聊不屑，对上瑟兰迪尔的视线，微微挑挑嘴角，露出了个不太明显的笑容。
一瞬间，周围的一切都模糊起来，仿佛天光散去，唯有一丝星芒照在那笑容上。周围的混沌散去，那抹笑容终于与眼前的黑发精灵重合，瑟兰迪尔发现自己正骑在马上，准备带着剩下的子民踏上回乡的路程。
瑟兰迪尔没有通知任何人他们离开的时间，然而他还是来了，只有他来了。
埃尔隆德抬眼看向高处的瑟兰迪尔，让几道细细的横纹爬上饱满的额头，好看的眉毛在阳光的照耀下现出淡淡的金棕色，灰色的眸子清澈得仿佛一眼就能望到底。
“再会，我的朋友。”他说。
“祝您前程无量。”瑟兰迪尔被那声朋友挠得心里酥酥暖暖的，嘴角终于没藏住那丝难得的笑意。
“祝您夜夜好眠。”埃尔隆德的笑容一如既往得温柔优雅，仿佛不曾经历战争的残酷亦或被夺走最尊敬的父辈。他们都知道如何小心藏好自己的悲伤，然后背负起各自的命运一往无前，这条孤独的道路上，也许他们只有彼此可以遥遥守望。
瑟兰迪尔印象中他们在战场上的交流远不仅于此，现在他明白大概是自己的理智不能接受只只因了一场邂逅，一次受伤，几瓶药水，几眼相望，和一番离别，自己就对那个精灵上了心，所以添油加醋地涂抹了他的记忆，仿佛不这样，就不足以支撑接下来百转千回的挂念，仿佛不这样，就演不下那场情思悱恻的独角戏。
瑟兰迪尔骑马渐渐走远，心底有个声叫喊着让他再回头看一眼，提醒着他们不知何时才能再见的交错命运。于是他回头，看到黑发精灵目送他远去的身影，然后在他眼前消散如烟。
***
加里安用指尖沾了一点亮橙色的液体，在鼻尖下嗅了嗅，然后皱了皱眉。
他闻到了靥花的气味。看到那抹颜色时的不祥预感终于成真，以他微薄的草药学知识，也知道这种珍惜的花草一般都是用在迷幻剂中，而落日一样明晃的颜色，正是它的特点。
当务之急是确认这不明液体究竟是什么，加里安略一思索就决定悄悄去找来医官检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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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尔隆德的身影再次消散后，瑟兰迪尔一瞬间陷入一个纯白耀眼的空间，他感觉到头疼已经减弱到可以忍受的程度，似乎每跟黑发的精灵接触一点就能减轻些许疼痛。
眼睛再次能视物时，他发现回到了密林自己的宫殿。
他坐在自己鹿角样延展的王座上，俯视着身下的虚影来来往往，感受着星辰日月起起落落，迎来又送走了自己短暂的婚姻，只有他，在世界的中心，永远静止，永世孤独。
他捏着凭空出现在自己手心里的小药瓶，想着，也许他并不是孤身一人，在心底的某个角落，永远有一个黑发的精灵，带着含蓄而纯净的笑容。那个角落不会因时间的流逝而稍有缩减，也从不曾膨胀成虚妄的爱欲，瑟兰迪尔不知道该如何定义自己对那个精灵的挂念，他们千年不曾有过联系，甚至从一开始就并不相熟，自己却把他当做远在天边的知己。
瑟兰迪尔忆起自己长久的迷茫和隐约的想念，然后他看到一封盖着林谷徽记的信从虚空中飘到他手心，那封邀请他共商对抗黑暗的信是推动他们命运相契的重要齿轮，他从不曾忘记。
他闭上眼睛，感受身边的气息流转。当他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的时候，果然正好看到林最后一抹夕阳为一切镀上一层华丽的金色，黑发的精灵抬头看着大角鹿上的自己，笑眼盈盈，一如上次他们道别之时。
“欢迎来到瑞文戴尔，King Thranduil，我的朋友。”
“很高兴能再次见到你，Lord Elrond。”瑟兰迪尔勾起一抹笑容，他很满意他们之间的毫无疏离，“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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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里安大人，您是从哪里得到这个东西的？”年迈的医官举着金杯的手甚至有些颤抖。
“我嗅到了靥花的味道。你先告诉我，这个东西会伤害服用者的身体么？”
“您说的没错，确实是靥花，还有很多其他珍惜的草药。”医官的眼神有些迷茫，“我从未亲眼见过这种药剂，您能给我点时间让我确认下么？”
加里安按捺住心中的焦虑，比了个请的姿势。
“如果我猜的没错，这种药剂是不会伤害服用者的身体的。”医官顿了顿，“这药剂只作用于精神。”
